夜风大,虞娟又给虞道成捂上帽子,披好外套,还缠了一条围巾,有点夸张。虞娟还叮嘱麦小吉不许让他在外面逗留,马上回房间。
其余人也都各自回房休息。
“唉,人老了,一无是处!”走在幽暗的风景区路灯下,虞道成露出感伤之色,流露出对生命的无奈。
“虞老,虞姐也是关心您。”麦小吉笑道。
“我知道,可是年纪越大,这牵挂就越多,到底还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人,思想趋于保守,对孩子不放心,又恨身体不争气!”虞道成感叹道。
这就是为何从古至今,人们对长寿的渴望从未停止。
人老了,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少,虞道成和所有的父母一样,心中放不下,宁肯挣扎着多活几年,为的是陪着他们再走一段人生之路。
“虞老,我想您也研究过相术吧?”麦小吉问道。
“略知一二。”虞道成点点头。
“我今天晚上发现虞姐面相有了变化,眼睛下方出现了纹路,而且还是两道浅纹,这是什么意思?”麦小吉故意问道。
呦!
虞道成立刻停住了脚步,思忖片刻,激动道:“这是子孙纹,或是双胞!可我怎么没看见?”
“光线不好,而且纹路极浅,应在两年之内吧。”麦小吉说道。
“哦,呵,哈哈哈!”
虞道成开始还端着,一副尊重儿女决定的淡然模样,但期待过久,心中郁闷情绪得以释放,最终爽朗大笑起来。
“老爷子,我这回还给您带来个保健方,您可要好好保重,将来还有抚养乖外孙成材的重任。”麦小吉笑道。
“这个自然不用说!娟娟是个女孩儿,本不该活得太苦,另外,”虞道成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她那头脑远不及我,也不是那块料儿。”
麦小吉被逗笑了,连忙保证这话不会让虞娟听到。
经李时珍解释后,麦小吉才明白,其实虞道成身体并无大碍,却有心病压胸间。
“正所谓百虑积心田,霉运缠终年!此人心中忧虑过甚,患得患失,以致精神不宁,气血不畅,年壮时尚不明显,然弓背雪鬓之际,崩决轰然,虽非绝症,但体弱之人,将难以康复,又怎会长寿。”李时珍说道。
“可他原来也动过手术,现在还有血栓。”麦小吉提醒道。
“衰老避无可避,但目前此人并无要紧病症,反倒是终日自寻烦恼,体质变差。”
“药圣,这位老人对我扶持很多,我很想帮助他。有没有解除心病的药方?”麦小吉问道。
“可用开胸顺气之普通方子即可,心病还需心药来医治,心头霾散去,自可康健延年。”李时珍说道。
“那就有劳药圣了。”麦小吉说道。
虞道成学业有成,家境优渥,虽然妻子早些年离他而去,但还有孝顺女儿陪伴身边,不该有什么过于忧虑的事情。
既然是难以启齿的心病,多半就跟家庭有关。
虞娟外出时,麦小吉也起身跟了出去,听到动静虞娟呵呵笑了,调侃道:“看咱俩这关系,好到形影不离呢。走啊,一起去卫生间!”
额头光洁,面若傅粉,眉似柳叶,眼有神光,鼻梁有势,地阁圆润。
虞娟的面相好到无可挑剔,生来就是含着金钥匙,而中年运势强劲,晚年的风光只怕比虞道成还要强。
常看麻衣道长的朋友圈文章,麦小吉如今也是半个相师。
“看什么呢,瘆人!”虞娟微微皱眉,推了麦小吉一把。
“虞姐,我想问个事儿,我看虞老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为了什么事儿担心。”麦小吉说道。
“我爸啊,他一直就那样,文人嘛,总要带点忧郁气质,这样才迷人。”虞娟咯咯笑,习以为常,也没当回事儿。
“老爷子三天两头病倒,总该有原因的。”
“我爸体质弱,其实也没什么大毛病,不像人家别的老头,走路脚下生风,一直是斯斯文文的样子。他也喜静不喜动,缺乏锻炼。”虞娟说着,有些明白过来,担心道:“小吉,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不好的来了?”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虞老古稀之年还要发挥余热,成为年轻人表率,总病恹恹的不好,所以求人给他开个药方。”麦小吉说道。
虞娟松口气,眼圈红了,抽了下鼻子,“我爸什么事儿都藏心里,其实啊,他就是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