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姜南微望着逐渐爬升的太阳,眯起双眼。
“彬州龟缩获利这么些年,也是该走到人前,好好见见血了。”
说到这里,姜南微转过头,忽然看向慕寒渊。
“彬州处于姜周交界,正是慕家军的驻地——慕家军那边,有只有你才能调动的人手吧?”
就像沈家军盘踞西北这么多年,自然也有自己独有的力量一样。
这是沈家的自保之道,也是为了更好的为姜南翊姜南微撑腰,所留的后手。
沈家如是,慕家自然也是一样。
只是彼此知悉默认,是一回事,当面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毕竟姜南微是君,慕寒渊是臣。
臣子背着君主另有自己的势力,可以理解,但大多数情况下,却无法接受。
姜南微想过,慕寒渊可能会斟酌一下言辞再回答,譬如解释一番,慕家这么多的缘由,以及剖白证明慕家忠心云云。
可慕寒渊并没有。
在姜南微话音落下之后,他几乎不曾思索,便直言坦白。
“我父亲生前,的确曾留下一支精锐军,共五百余人,不在边疆军录之内,可随时听令调遣——殿下需要他们做什么?”
“盯着长乐王府,及彬州四城门。若有通传报信,尽管由着他们去,但长乐王一旦有异……”
姜南微的双眸眯了眯,扶在船头围栏上的手紧紧攥起,露出青筋。
“杀!”
慕寒渊眼中闪过赞赏:“微臣明白了,这就吩咐下去。”
姜南微不怕长乐王知道世子的死。
让姜燕行死在彬州境内,这就是朝廷的警告。
也是朝廷给闻家的交代——毕竟闻家被彬州设计在先,还因此“死”了一个女儿。
长乐王若是就此忍下这口气,姜南微也愿意给这位王叔一条生路,让他能够安度晚年。
可若是长乐王觉得儿子没有做错,想要给他报仇,又或是还想效仿宁安王造反,想要效仿华阳通敌。
那姜南微,也不会顾惜那凉薄可笑的皇室血脉。
没有人,能成为阿翊的阻力,成为姜国的阻力!
若有,那便遇神杀神,遇佛斩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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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家二小姐的死讯在上都发酵。
闻家挂满了白绫——纵然不认这个女儿,可当闻窈真的“死”了,闻家还是给足了她体面。
闻家二老爷和夫人伤心欲绝,甚至不惜敲登闻鼓,也要让彬州和长乐王世子还自己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