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手抓取剑光,并非没有先例。
但凡能够徒手抓取剑光的,要么是双方修为境界相差悬殊,要么便是某些炼体大能或者化形大妖。
只因为,飞剑被激发之后,即便是顶阶法器级别的飞剑,也会产生很大的破坏力,绝非寻常修士可以轻取。
荆楚却不管不顾,就这么徒手抓向了那道剑光。
噗的一声,剑光入体,血光乍现。
让人惊讶的,并非荆楚的受伤,而是他竟然真的挡下了那道剑光,更让人惊讶的,是荆楚虽然受创却并非重创。
那道被凌天峰寄予厚望的暗杀剑光,只不过割伤了荆楚的手掌,却连荆楚的手指,都没能割掉一个。
一方面,是因为那道暗杀剑光本就是千山万丈峰隐藏的副飞剑,威能并不太大;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荆楚一直精修《缠金咒》,还炼化了不少金属性灵材入体。
甚至可以这么说,荆楚已经是一个炼体士了……
荆楚虽然救下了孔元仁,然则如此一来,却同时触怒了凌天峰和丁世杰——前者怪他坏了自己的好事,后者怨他在和自己斗剑时,还分心他顾,摆明了是看不起他丁世杰!
丁世杰,因为年幼时的遭遇,毕生最痛恨的,便是别人看不起他。
也因此,不由分说的,凌天峰和丁世杰,两人竟是联手围攻荆楚。
可怜荆楚不过才是金丹高阶修为,能够越阶挑战其中一人,已经算是难能可贵,又如何是两人联手之敌?
一着不慎,荆楚便被两人所伤。
此后,才有了南越州三人相互掩护,逃入甬道的一幕,也才有了朝歌城四人趁胜追击,赶尽杀绝的一幕。
至于付西归和那黑衣人,始终是袖手旁观。
直到到了这甬道尽头,逃无可逃,退无可退,双方这才对峙于此。
“哼!不长眼的东西!南越州的蛮族,能见识到我中州繁华,就已经是你们三生有幸了,竟然还敢和我们动手?”
凌天峰,咄咄逼人。
黑衣人不声不响,付西归剑眉微动。
不等殷剑生三人开口,斗室后方的甬道里,传来一声轻笑。
“是吗?原来在凌兄心目中,我们是一群来自南越州的蛮族?想必,凌兄是以堂堂中州修士自居,对吧?那就好!那就好!”踏着自己的轻笑声,萧勉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进了斗室,浑然无视于众人或诧异或震惊的目光,萧勉正视着脸色陡变的凌天峰,断然言道:“我——南越萧勉,向你挑战!”
“你!你怎么会……”
“废话少说!凌天峰!你既然敢伤我同伴,可有将我萧勉放在眼里?”
“萧勉!”却是纪飞凤,秀美微蹙,颇有些不悦的打岔:“你既然知道凌天峰是我纪飞凤的同伴,可否……”
“可否如何?话说回来!纪大小姐,咱们之间的账还没算清楚呢!”打断了纪飞凤的言辞,萧勉取出那把熎凤剑,在手上抛了抛,浑然无视于纪飞凤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萧勉轻声吐露道:“熎凤剑,我不要,我只要一千万中品灵石!”
“你!萧勉!你是在逼我们四人联手,灭杀于你吗?”
“好!纪飞凤!我等着你们来灭杀我!”
斩钉截铁的,萧勉的目光,逐一扫过了纪飞凤四人……
{}无弹窗甬道尽头处,是一方斗室。
斗室中,火光冲天,将斗室中的众人逐一照亮。
纪飞凤、丁世杰、凌天峰和长孙培林,朝歌城的四名修士,站在一处;殷剑生、孔元仁和荆楚,南越州的三人,聚在一起;付西归和那黑衣人,则分别站在两个角落里独处。
众人彼此敌视,却尽皆沉默不言。
滴答!滴答!
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伤口,唯有被孔元仁护在身后的荆楚,一滴滴鲜血从他指尖滑落,滴在地上。
众人都是灵觉敏锐之辈,滴血声自然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其他人倒还没怎么样,凌天峰颇有些自得。
却原来,荆楚之伤,正是凌天峰的杰作。
前番萧勉被自己人惊走,去取那三足小鼎之后,殷剑生三人便赶到了陇阴昱身死之地,却独独不见萧勉。
所幸也没见到萧勉的尸体,三人这才稍稍安定。
想来以这小子的精明,断然不会有什么意外……
这么寻思着,众人的注意力这才转移到了昏倒在地人事不省的纪飞凤等人身上。
因为大家都参加过顾倾城组织的鹿台夜宴,也因此,殷剑生三人对纪飞凤等人的身份,了如指掌。
只是一时间,如何对付这些毫无还手之力的劲敌,三人却达不成一致的态度。
孔元仁提议将众人救醒,也好一同去寻找萧勉。
殷剑生不屑一顾,眼冒凶光,似乎想杀人夺宝。
荆楚对于这些朝歌城修士,则毫无兴趣,提议三人弃之不顾,先找到萧勉再论其他。
最终,孔元仁和殷剑生倒是同意了荆楚的建议,然则也就在这时,纪飞凤悠然醒转,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殷剑生三人固然认识纪飞凤,纪飞凤却不认识他们。
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本来不过是殷剑生和纪飞凤两人单打独斗,孔元仁和荆楚则负责给殷剑生掠阵——两人自然不可能做出那等以三打一的龌龊勾当,便是殷剑生,也不会同意他们这么做!
然则不过片刻,丁世杰也悠然醒转。
一见自己的未婚妻正在和人斗剑,对方身边还有两名修士在严阵以待,丁世杰哪里还能安耐得住?
青金战体被他彻底激发,丁世杰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横冲直撞的,冲杀向了观战的孔元仁和荆楚。
孔元仁倒还罢了,荆楚却也不是什么好脾气。
眼见殷剑生和那纪飞凤斗得旗鼓相当,荆楚本就有些技痒难耐,如今丁世杰的冲杀,正好遂了他的心意。
以一手越来越纯熟的无形剑气,荆楚和驾驭着乙木神雷和庚金神雷的丁世杰,斗得旗鼓相当。
如此一来,便只有孔元仁沦为了看客。
若仅是如此,南越州的三人也不会有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