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南恶首乌

铁血残阳 甘臻 3751 字 6个月前

突然有一天晚上,恶人老三跑过来对姜成武说:我们现在回恶人岛。姜成武和狗子有些吃惊,问:现在?恶人老三点点头,说道:是啊,老大让我来通知你们。凤凰山山高林密,夏天像一个蒸笼顶在空中,住得久了,感觉很不自在,自然比不上恶人岛清凉,去就去。姜成武和狗子二话没说,立即收拾行李,随恶人老三走出木屋。他们刚走到屋外的场地上,突然看见半空中出现一道光环,由远而近。姜成武和狗子大为惊异。姜成武转眼看看恶人老三,恶人老三却心生恐惧,嘴角开始抽动,身体有些颤抖。那光环缓缓移动,慢慢靠近他们,姜成武这时才看清光环当中站着一人,人与光环徐徐降落,接着,那人走出光环,光环慢慢熄灭。原来是个黑衣女子。女子长发披肩,长裾飘逸,额上有一块亮片很是明显。姜成武被眼前的场面震慑了,这时他才注意到,恶人老三早已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像一个虔诚的正在祷告的佛教徒。女子正向他们走近。姜成武发现这女子面色阴沉,却有一番艳丽,不同凡响。突然,恶人老三喊道:恶人老三拜见恶姑圣使。接着,他身侧不远处,同样响起恶人老大、恶人老二的声音:恶人老二、恶人老大拜见恶姑圣使。接着,狗子也跪下了。姜成武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恶姑圣使停下脚步,伸出一只手,在空中升起,如同托起一件物什。她扫了一眼在场所有的人,然后对恶人老大那边说道:恶首乌传谕,恶人三煞听谕,六月二十七日子时,务请带领自己的恶人弟子赶至黔灵山,不得有误。恶人三煞异口同声说道:遵谕。恶姑圣使转过头,看了一眼姜成武,问恶人老大:这人是谁?恶人老三连忙说道:是小徒小五。恶姑圣使逼视着恶人老三,说道:见到恶姑圣使,他为什么不下跪,你把他杀了。恶人老三颤抖着身子站起,将姜成武往下按,一边按一边对恶姑圣使说道:圣使开恩,他刚来,未拜师,不经事。姜成武只好跪了下来。恶姑圣使手一挥,说道:你好好教导他。说着,转过身,伸手点亮光环。这时恶人老大突然说道:恶姑圣使留步。恶姑圣使并没有走进光环,而是停下脚步。恶人老大说道:恶姑圣使开恩,半年散已到期,解药已用完。圣使听罢,从裙兜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抛给恶人老大,说道:这里是四粒,你们用吧。说着,恶姑圣使迈步走进渐渐亮起的光环,接着人与光环徐徐升起,越过树梢,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于空中。

恶姑圣使走后,所有人站起身来,舒了一口气。恶人老大手里拿着瓶子,边走边说道:恶姑圣使这次为什么只给四粒解药,我们只能用半年的了,这如何是好。恶人老二在一旁说道:暂且用着吧,用完了,她不来,我们只好去黔灵山讨要,他们需要我们做事,自然是要让我们活着的。恶人老三连声附和:是啊,老二说得是。恶人老大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六月二十七日,就是后天,我们今晚还是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出发。说着,将瓶盖揭开,将瓶中药丸发给恶人老三及狗子、恶人老二,姜成武自然没有。

回到屋里,姜成武自言自语地说道:半年散由恶人老大实施,解药却是恶姑圣使到期发放,恶首乌就是利用这种手段控制一帮恶人。狗子说道:我是第一次见恶姑圣使,她那么漂亮,哪像恶人,为什么要做恶人呢?姜成武说道:受制于人。狗子点点头,说道:也是,两年没见到过恶姑圣使,两年都有解药,但是,她这次只给了四粒解药,莫非她以后要半年来一次不成?姜成武若有所思,说道:也许正如你所说,也未尝不可。两人沉默了一会,狗子说道:你知道恶首乌手下有多少恶人吗?姜成武摇摇头,说:我怎么知道。狗子说道:前不久,我听师傅说,上千人,他控制西南一片山区,人称西南恶首,他自己也称自己为恶首乌,手下被称为恶人族。姜成武甚是吃惊,感觉不可思议。天下恶人太多,岂不令人恐惧。

姜成武又问:恶人三煞功夫了得,却受制于恶首乌,仅仅因为半年散吗?

狗子说道:那当然,你以为他们不怕死啊。

姜成武无语。狗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你很佩服恶人三煞的功夫?

姜成武说道:功夫了得,可惜用在作恶上。

狗子说道:其实他们功夫并不深,每次各大门派和官兵来攻岛,他们斗不了多长时间,就落荒而逃,我原来也很崇拜他们的,后来觉得他们功夫不过如此,如果是单挑,别说他们每一个人都斗不过全真教张真人,就是合起来,也不一定是张真人的对手,只不过恶人三煞为非作歹,恶名在外,让人以为功夫了得。沉默了一会,狗子又说道:我告诉你吧,他们那水上漂的功夫都是假的。姜成武大为不解,问道:水上漂的功夫怎么会是假的呢?狗子点点头,肯定地说道:当然是假的。他说道:很久以前,他们就将木板平铺到恶人岛与近岸的水面之下,用绳索系着,绳索的另一头是石头,目的就是便于逃生,危急之时,乘船而逃,极不安全,他们从木板上逃离,看似在水面上飞掠,那木板隐于水面之下大约五寸,那张真人及其弟子哪里能够看到,以为他们真的会水上漂功夫呢。姜成武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感叹一声,说道:原来如此。

六月二十七日子夜,他们如期赶到黔灵山。黔灵山位于贵阳城西北十里之处,山体被密林所覆盖,灵气十足。黔灵山原名唐山,明代以前,因其生于边僻,埋没于荒烟寒雨中,尚未被世人所关注。自明洪武开始,有一个叫顾成的人登游此山并发现圣泉之后,一经宣传,山中景点始被世人所称道,陆续有人慕名而来,久而久之,黔灵山闻名遐迩。山上有弘福寺,为佛门一高僧所建,是烧香纳客的好去处。但是,突然有一天,黔灵山却被恶首乌所占领,成了一座令人恐惧的山,世人闻而却步。黔灵山如恶人岛一样,因为被恶人所占,臭名远扬。恶人三煞带领姜成武和狗子上山的时候,被恶首乌手下恶徒认出,一路引领,直至山中弘福寺。这些恶人族一袭黑衣,个个披头散发,魔鬼一般,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弘福寺外烛光点点,甚是明亮。场地上有恶徒把守,足有十余人。进到里面前厅,有恶徒分列站立。往里是一个后院,院内又是恶徒若干。再往里,便是大雄宝殿。两位恶姑上前引领,直至宝殿中央。殿内光线较暗,仅在墙边一台座上有一支蜡烛在燃烧,整个殿内安静得很。姜成武抬头望去,这时才看清前方中堂之下有一座太师椅,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此人身材高大,长发飘落,面色阴沉,眼里泛着绿光。他身后的墙上镶着一把长刀,那长刀寒光四射,比恶人三煞手里的长刀还要长,还要亮。此人身侧站着一位恶姑,姜成武一眼便认出,她便是前些天去凤凰山传谕的那一位恶姑圣使。姜成武看着椅上那人,心想,这一定是恶首乌了。

此人正是恶首乌。恶人三煞见到恶首乌,齐刷刷地跪到地上,双手合十。狗子和姜成武见状,便也跪下。恶人三煞和狗子齐声说道:弟子(徒孙)拜见恶首乌,聆听恶首乌教诲。姜成武自认自己还不是恶人老三的徒弟,所以他没有叫。按他的性格和秉性,他能跪下已经是不错的了。但这又岂能逃脱恶首乌的眼睛。

恶首乌咳嗽了一声,绿眼珠逼视着恶人老大,说道:大瑶山无望,凤凰山那一带地盘不稳,你的人马还是那寥寥几个,你该当何罪。姜成武第一次听到恶首乌说话,心里瘆得慌,这哪是一个正常男人的声音,不阴不阳,恶声恶气。恶首乌说罢,恶人老大脸上的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脸上渗出,滚落到地上。恶人老大颤抖着身子,说道:小的罪该万死,恳请恶首乌恕罪,只因那官府和武当山的全真教弟子三番五次攻山,牵扯小的精力。此时,殿内静悄,姜成武几乎听到所有人的心跳和呼吸。恶首乌说道:这说明,你们脑力不济,功力不精,你们统统在此禁闭,我派人接管凤凰山。恶人老大连忙呼喊:恶首乌不要。恶人老二、恶人老三也同声说道:不要。看来,他们知道禁闭是什么,所以恐惧。这时,侍立在旁一直不言语的恶姑圣使,看了一眼姜成武,倾一下身子,对恶首乌说道:黔灵山还要完成重要的任务,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还请恶首乌高抬贵手,暂免禁闭,让他们戴罪立功。正说着,突然有两恶姑来报:滇池八丑火速赶到,殿外静候。恶首乌抬一下头,看了一眼恶姑圣使,说道:叫他们进来。然后对恶人三煞说道:向恶姑圣使磕三个头,滚。恶人三煞和狗子连忙向恶姑圣使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姜成武跪在那里却没有磕头,直接站起身来,跟着他们走出殿外。他这动作又被恶首乌和恶姑圣使看在眼里,但是,他们并没有发怒,姜成武也觉蹊跷。接着,滇池八丑,手提长刀,鱼贯而入。八丑就是八丑,一个个青面獠牙,面目丑陋。

恶人老大等人走出殿堂,被两恶姑引领至院落场地。恶姑说道:几位在此静候。说罢,转身而去。他们这一静候,就等了两个时辰,所见是一茬一茬的人手提长刀鱼贯而入,又一个一个带着不同的表情而出,直到院内站满了恶人一族。这时,天色微亮。姜成武站在那里很是吃力,但又不能坐下,只好硬撑着。天气本来就热,又被恶首乌训了一顿,恶人三煞心有余悸,脸上大汗淋漓。终于等到恶姑圣使出来,但却没见到恶首乌。恶姑圣使走到殿门外,伸手徐徐托起,对面前恶人一族说道:恶首乌有谕,今晚戌时恶人一族全体出动,攻打青城山,违令者,死,出发之前,请在山上歇息。

说过之后,恶姑圣使转身进了大雄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