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浓烈的黑不晓得掩盖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会春楼三层最东面的包厢里,此番再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只有吴佩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脸色阴沉得厉害。
这些日子委实是他这十几年来过的最难堪的一段儿日子,而且还是折在了一个小寡妇的手中,这让他分外的气闷。
后来那个陆仕来了后,他更是跟着挨了板子,差点儿被爹打死。
这也罢了,那个陆仕居然收了陶福生那个奶毛都没退干净的奶娃娃做徒弟,还当着满城百姓的面将他数落得体无完肤。
他和爹当初乘着马车逃走的样子,委实狼狈到了家。
虽然爹回去后也是气得将书房里的东西摔了一地,可到底无能为力。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那陆仕做过太子太傅,他的父亲就是个九品芝麻官。
这不是官大一级的问题,这是官大了好几级的问题。
“吴公子,外面有人找您!”会春楼的小厮站在门口禀告。
吴佩正心烦着呢,只想自己一个人喝点儿闷酒,静静心。
“不见!滚出去!”
“吴老弟,这么大的火气?”突然门口的珠帘被掀了起来,从外面缓缓走进来一个人。
身形肥胖,像是一个球缓缓滚了进来,只是右手处的袖子空荡荡的,竟是没有了手。
吴佩刚要发作,突然抬眸对上了那个人的脸,登时说不出话来。
竟然是很久未在隆阳县露面的李家独苗儿子李有才,吴佩在隆阳县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这个死胖子有些忌惮。
这个人出手狠辣,而且不把对方整死了不罢休。
虽然和他还有些像,可吴佩不准备招惹这种人。
“李公子?”吴佩淡淡扫了一眼李有才右手的方向,“之前听闻李公子去云州府养伤去了,养好了?”
李有才脸色阴沉了几分,缓缓坐了下来。
他抬起左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来仰头灌下,眼底却闪烁着恶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