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听说高大少爷喜怒无常,百闻不如一见,却是栽在自己身上,倒是讽刺。
“这狗啊,就算是拉屎,也喜欢换着花样玩点新鲜感。”高虎露出一丝笑容,指了指搁在张水脚边的那黑乎乎的破瓷碗。
张水愣在原地,也顺着看去,但见碗里还有几块没有来得及收拾的铜板。他苦笑中想把铜板拿出去,却被高虎制止。
“要的就是新鲜感,拿走了还有什么意思?”高虎笑道。
张水一怔,心中咒骂了对方无数遍,苦笑也生生的凝固,他有过想反抗的念头,但又知晓,那不过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他虽孤身一人,没有牵挂,但也不过只是一介贫民,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都到了这步,再放弃的话,那之前的忍耐都浪费了。
思绪万千,百般无奈下,张水慢慢的将破碗移到高大少爷的眼前,强行的挤出笑脸。
“拉!”
不用高大少爷开口,一旁的光头大汉就严厉的对着那黑毛大狼狗命令道。
大狼狗倒也听话,就蹲在破碗上,不多时,还真的拉出一坨,把破碗填的满满的。
引得高虎和一众恶仆哈哈大笑,狂妄的笑声回荡在四周,声声如刀,戳在张水的心里。
“你刚刚那些小碎语,甭管说了啥,本少爷都不喜欢。不过今个心情舒畅,就不把你剁了喂狗了。”
高虎笑完了后,言辞冰冷的对着张水说着,随后带着恶仆和狗,扬长而去。
留下孤零零的张水,跪在盛满狗屎的破碗前,双手狠狠握拳,指甲陷进肉里,咬牙切齿。
“我要…我要宰了你……”他在心底暗暗发誓,并没有说出口。
外人或许不知,只有他知道,这个碗对他有多么的重要!
他不会飞蛾扑火的去寻死,但此番奇耻大辱,却是深深的记下了。
“师父说的没错,杂耍终归末流,武功修为才是正道……”张水喃喃自语,眼角湿润,悔恨交加。
似乎在他的身上,有着不平凡的过去。
{}无弹窗但见这红衣服青年的衣袍上,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老虎。身外围着一圈恶仆,最前面四个恶仆的手里,还用铁链拴着四条大狼狗,蛮横强势,气焰嚣张。
刚一出现,就像猛虎下山一般,吓得一些百姓和普通修士纷纷后退,空出一大块地。
一个刚买了两块烧饼的年轻人,在看到这红衣青年后,吓得连钱都忘了给,掉头就跑。
路边挑选手绢胭脂的姑娘,早已花容失色,连忙离去。
小摊小铺的,都匆匆收拾,跑的贼快。
他们都极其害怕这红衣青年,倘若是寻常,倒也不会这般惊恐和退避。但在对方带着一帮恶仆和大狼狗的时候,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听说醉梦楼来了一个大美人,哎,你看这架势,估计又得给高大少爷糟蹋了。”
“哎,走吧走吧,隔墙有耳,被听见了,可是会死人的。”
一个穿着黄褂的扎耍汉子,压低声音,和一个卖米酒的老翁窃窃私语。
他们口中高大少爷,正是那红衣青年,是回春县大名鼎鼎的县令独子!
高虎!
卖米酒的老翁前脚刚走,但见高虎身边的一条黑毛大狼狗就冲着那慢走两三步的杂耍汉子狂吠。
“原来是小张啊,刚刚低头细语啥呢?”高虎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比他大了快十岁的杂耍汉子。
“小民张水,见过高大少爷。”杂耍汉子有近三十的岁数,脸色蜡黄,每天靠着杂耍卖艺的铜板,勉强填饱肚子。
在这回春县,孤零零一个人,至今未娶。
眼看着高大少爷的上前问话,他不知是心虚还是生畏,腿脚一哆嗦,险些跪了下去。
“大少爷问你话呢,答非所问的白痴。”为首的一个肥胖的光头恶仆,一把揪住张水的衣领,怒目圆睁。
“要跪就跪啊,犹豫啥?”另一个方脸恶仆看着站立不稳的张水,嗤笑中,握着手里的杀威棒,就要打下去。
张水早已吓得冷汗直流,心悬到嗓子眼,他发现自己之前真是多嘴。要是快走几步,和那老翁一样拐个弯,入了胡同里,哪还会被高大少爷围上。
真是自作孽啊。
眼看那恶仆的杀威棒就要打下来,如果不去避开,不说被一棒子打断,也能疼的他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