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威严的金袍男子,正是姬王的本尊,他的虚影不仅被禁忌之地摧毁,更是追本溯源的波及到了他的本体。
但见姬王的右手出现了黑化,僵硬的颤抖着,像是被封印了一般,剧烈的痛楚如万蚁噬心。
“禁忌之地…本王大意了……小赢尘,你的杀戮人格,本王一定会得到!”姬王森然开口,脸色阴冷的能滴出水来。
他艰难的抬起被黑化的右手,用力的握起,时而迸发出一丝丝金光,又转瞬即逝。怕是需要数月才能淡化,倘若想完全化解,得需要更久。
……
禁忌之地。
赢尘就这么的躺着睡着了,大白带着稍稍恢复了点元气的小白,在一旁的河岸,欢快的捕鱼吃。
王室的信鸽,食量也相当的大,基本上能吃的都吃。
时间过去的很快,转眼间,天又亮了起来,干燥的秋风吹在赢尘的脸上,带走本就不多的水分。【愛↑去△小↓說△網w】
紧接着,他的耳边就传来一阵催促,那是唐明哲的声音,对方坐在一旁,跟念经一样不断的重复着让他起来。
“喂,醒醒,快醒醒,太阳晒屁股啦。”唐明哲其实一直都在附近,毕竟昨晚姬王出现后,引起的动静太大了。
当时禁忌之地一下子变得肃杀起来,他也不敢乱跑,生怕殃及到自己。
后来看着一切的落幕,本想立马找到赢尘问出来龙去脉,但在看到对方睡了过去,又不敢打扰。
只能等到现在,等到天亮了,才敢说话。
这期间,唐明哲自顾自的摸了几条一尺多的胖头鱼,挖了一个土坑,小心翼翼的烤制起来。
秋风欲烈,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火烧燎原。
赢尘其实在被那几条鱼被烤的差不多之时,就醒了。
他估计着肯定是被饿醒的,但又不想睁开眼,因为他知道对方出现的目的,他不想回答。
只是待鱼香四溢的的时候,赢尘终归是忍不住了,他双眼睁开一道细缝,看着唐明哲在一旁烤的焦黑一片的几条大鱼,再也压制不了饥饿的取来一条,囫囵吞枣,大口咀嚼起来。
这河里的胖头鱼,生的都远比圣域的肥大,却肥而不腻,一直是赢尘的最爱,嘴馋的时候,都会来这里摸上几条。
虽说自小在王宫里吃遍山珍海味,可却远远不及流落此地后的感觉。应该说,这里的鱼儿毫不比王宫的差。
“味道不错,”半晌,赢尘吃的满嘴流油的称赞道。
唐明哲笑了笑,没有说话。
赢尘许是饿坏了,一口气吃了四条胖头鱼,意犹未尽,虽然没有饱,但终归是不饿了。
他用手微微擦拭了一下嘴角,感到肚子里不再空荡荡,顿了顿,思索了一会,不待唐明哲提起,便开口道:“我快离开这里了,你该去寻找其他人的庇护了。”
他这句话的声音不大,更像是对自己说。
他决定了,决定走出禁忌之地,去王宫!
就算再如何冷血无情,再怎么杀人如麻,也斩不断对家的执念,斩不断这份亲情。
虽然比他计划的回去要提前很多,但这世上很多事本就是准备不来,一如当年措手不及的被流放。
他知道前路漫漫,他知道九死一生,但没有选择,唯有义无反顾。
至于路途遥远的问题,圣域内,自有直属九品王宫的传送阵。当然,使用的难度也是异常的巨大,可哪怕难于登天,赢尘也得闯上一闯!
唐明哲在听到赢尘的话语之后,起先一愣,随后疑惑道:“什么?你要离开禁忌之地?”
“嗯。”
“是因为你父王么……”唐明哲声音微弱,他深知哪壶不开提哪壶。之前在山上远远瞧见传说中的五品亲王降临后,耳闻目睹后,多多少少的了解了一个大概。
知晓赢尘的父王快死了,九品王宫即将大乱。
“你可以离开了。”许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以后的事,赢尘的眉宇间升起了一丝烦躁,这两天的破事跟扎堆了一般接二连三的出现,没什么好脸色。
唐明哲欲言又止,从这些年对赢尘的了解,知道多说无益。他徘徊了一会,神色复杂的转身而去。
“该提前进山了么…也罢,世事无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赢尘继续闭上了双眼,嘴里念叨着连自己都听不太清的微弱话语。
待艳阳高照,阳光万里的一刻,到了正午之后,他才缓缓起身,看着远处的山河,露出一抹决然之色。
所谓提前进山,自然就是去禁忌之地深处开启第三次觉醒,唤一具最强死灵!
本是想等到寒冬腊月再去,现在看来,得尽快了。他伸了一个懒腰后,站起身,带着大白和小白,回到了洞府。却是罕见的发现唐明哲待在那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你何时走?”唐明哲看着回来的赢尘,垂头丧气的问道。
“先得去一趟深山,去唤死灵,随后若能全身而退,便是离开之时。”赢尘对此也不隐瞒什么,因为此行将注定九死一生。
说不定这番话就成了遗言。
“去深山?你疯了么。”唐明哲听了之后,赫然惊出一身冷汗,不可置信的说道。
深山的可怕,无法去用言语去形容,连亲王都会陨落的地方,岂是一个赢尘可以独闯的。
“有些事,我无法去改变,只能逆流而上,披荆斩棘。你该走了,若我真的死在深山里,每年的忌日,给我上一条胖头鱼就行。”赢尘微微一笑,说的轻描淡写,看不出丝毫的畏惧。
这一幕,让唐明哲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赢尘的时候,那个浑身浴血,站在尸山血海中的小孩子。那抹不屈天地的傲,无惧生死的狂,令他深深的动容,就算到今日,依旧记忆犹新。
七年来,对方和自己似乎不交心,许是因为自己是一个骗子的缘故。但唐明哲不在意。在这荒山野岭里,能有一个说上话的人就够了,毕竟对方怎么说也保护了他一次有又一次。
说起来,他还应该感谢赢尘才是,哪怕每一次都被搜刮的一干二净,但相比命,其他的都不值一提,无关紧要。
面对赢尘的抉择,他在这里已经思索了整整一个上午,此刻,犹豫再三后,缓缓的开口道:“你即去意已决,我便陪你走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