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沈传喜,竟然又偷跑到县里闹事,你狗日的不让老子清静,老子就不让你好过。
金万和转过脸来,死死地盯着正在对付一只鸡腿的副乡长比巍山,端起一杯茶就狠狠的泼到他的脸上。
“比巍山,你妈隔壁的就知道吃,你主管的是信访,你不是说,你把沈传喜按住了吗?今天沈传喜又到县里去闹了,你狗日的干嘛去了?”
副乡长比巍山连忙咽下一口肌肉,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冷笑道:“这个狗日的不想好了,老子这就派人把他抓起来,狠狠地修理他。”
南寨镇派出所所长金城时冷笑道:“打人是犯法的,嘿嘿……”
比巍山狞笑道:“沈传喜这狗日的犯贱,你一天不打他,他的皮子就痒痒,这种人就该打。”
金城时喝了一口酒,阴笑道:“你打人是犯法的,但有个地方打人,是不犯法的。”
比巍山忙道:“金所长,你快说,什么地方打人不犯法?”
金城时笑道:“沣河县二院。”
比巍山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拍着金城时笑道:“金所长,还是你有办法。”
沣河县县的第二人民医院,是一家精神病医院,位置就设在南寨镇。里面关押着很多的精神病人。
南寨镇乡长金万和冷声道:“做的秘密一点,别让人看到。”
比巍山笑道:“金乡长,你放心。”
比巍山说完,立刻开始拨打电话。
沈传喜他们的心情极好,县长都亲自出面过问这件事,南寨镇的污染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这十几个人高兴极了,他们在小饭店里,每人美美的喝了一碗牛肉面。
其实,老百姓的要求很低很低,只要能吃上饭,他们都会安分守己的。就是这么一个最低的要求,他们都得不到保证。
这十几个人刚进入南寨镇的地界,就被两辆面包车截住,从面包车里冲出很多凶神恶煞的人,他们手里拿着棍棒,把这十几个人围住了,疯狂的暴打了一顿,扯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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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主任卫坤成给南寨镇乡长金万和打完电话后,又拨通了兴旺焦化厂厂长王广军的电话。
“王厂长,你们下午收敛一点,这两天风声很紧,尽量不要有大烟大火的对外排放,很有可能新来的吴县长要去你们那里检查。”
王广军是县委书记王洪钟的二哥,他原来和大哥王广臣在山西开煤矿,身价都在二十几个亿以上。这两年,国家对山西煤矿控制的严了,王广军就在沣河县投资了十几个亿,建了两座焦化厂。
焦化行业的利润极大,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再加上他们可以直接从山西拉煤。在山西,煤的价格很便宜,内地能卖到三百多元一吨的的精煤,在山西购买,只需要几十块钱。
沈传喜来这里告状,是赵得三给出的主意。
老人家竟然告了两年状,被人家推来推去,这让赵得三很是不满。
可怜的老百姓呀,官员们都在抓政绩,有人过问你们的死活吗?现在,所有的官员都在这里,我看你们还在推脱吗?
邓部长走了过来,看着吴敏,又看了一眼王洪钟,脸色很是阴沉。
“老人家,我是西京市的官员,你把详细的情况,给我说说。”
邓部长看着沈传喜,并把沈传喜扶到桌位上。
吴敏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农民道:“大家都起来,现在,沣河县的干部都在这里,市里的邓部长也在,大家有什么事,有什么冤屈,都可以说出来。”
众人纷纷的把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拿过椅子,让他们坐好。
沈传喜一听眼前这位领导,竟然是市里的部长,顿时很是激动,就把南寨镇所有的农作物已经被污染了了两年多了,水稻绝产两年,以及村中癌症增加,大多数人患有肿胀骨节的怪病,和自己状告焦化厂污染两年了,竟然被环保局、农业局、信访局互相推脱了两年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老人一边诉说着,一边流泪,当诉说到老伴在去年身患癌症去世的时候,老人再也忍受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
老人这一诉说,让很多官员都感到震惊。
邓部长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看了一眼县委书记王洪钟,沉声道:“同志们,你们听了老人的诉说,有什么感想?告了两年,竟然被来回的推脱,嘿嘿,沣河县县的官员真是厉害呀。”
吴敏看了一眼副县长将安山,沉声道:“分管环保的副县长将安山,你作何解释?”
当沈传喜说到焦化厂污染严重,对方到环保局告状而遭到推脱的时候,分管环保的副县长将安山就知道,麻烦来了。
沣河县工业园污染严重的事情,所有的官员都心知肚明,更知道,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工业园是谁建立起来的?所有的工业项目是谁引进来的?都是县委书记王洪钟。
王洪钟凭借这个工业园的政绩,在明年肯定能进入西京市领导的行列。
上次自己在他面前提到污染的事情,他的脸立刻阴沉的象六月天下雨的天幕一般,吓得自己不敢再说。
王洪钟要的是工业产值,要的是政绩,要的是沣河县的经济在西京市县里第一名,谁敢让焦化厂停产整顿?让焦化厂停产,这不是找死吗?
南寨镇的污染,自己早已知道,但是那五个焦化厂的厂长是谁?都是王洪钟的亲戚,而且是至亲,自己敢管吗?
现在吴敏点了自己的名,自己怎么办?
将安山连忙站起身来道:“吴县长,我下午就去环保局,亲自过问落实这件事,如果是环保局的责任,我将严肃的处理。”
将安山虽然这样说,但他知道,这件事,先拖一拖吧。
吴敏一看将安山这样说,马上道:“好,你明天早晨给我回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