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打着旋的撞向玄策的脸面,里面的酒却是一滴未洒。
玄策想也不想,口发轻音,吐出一口无形无质的劲气。
于空中疾驰而至的酒杯仿佛一头撞在了棉花上,速度骤减,接着诡异的停了下来。
玄策胸部鼓起,一阵吸力传出,仿佛龙吸水般将酒杯内的酒尽数吸入腹中。
“地龙兄。”玄策刚想说些什么,身躯一颤,端起面前的瓷碗,“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好厉害的邪功。”玄策语气出奇的镇静,但逐渐发白的双手似乎表示其已处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边缘。
书怀恩心中也是暗凛,隐藏在杯内的内力直到水酒被玄策吞入腹中方才与自己失去联系,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若非玄策吞下水酒,急速撞去的杯子将在玄策面前炸裂开来,威力自不必多说。
一招下来,不仅小试玄策的深浅,亦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毕竟和老岳李清的切磋没法完全放开手脚,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现在的心魔,正是需要无数次生死一线的战斗来逐渐成长,直至与自己无分彼此为止,也就是《心魔经》的第三篇:九死一生练心魔。
否则书怀恩断不会就这样找来寻这个小疯子的晦气。
每个人都在成长,书怀恩也不得不感叹自己小瞧了这个闻名雾都的摘星楼杀手,上次的玄策一昧的打快打强,却毫无转圜余地,但从刚才其接招拆招来看,似乎武功更上一层了。
“玄策兄,请了。”书怀恩话音刚落,两人面前的木桌便轰然碎裂,木屑木片爆向四方,惊得仅有的几桌客人尖叫着纷纷夺路而逃,生怕殃及池鱼。
两把勾镰如神似鬼般眨眼间带着惊人的劲气切割而来,若书怀恩坐着不动,包保被切成大小不一的碎块。
自信,自从心魔修成后前所未有的自信。
这是一种独立于群体之中的,说不出,道不明的奇异感觉。仿佛看待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处于一种俯视的角度。没有什么能够束缚,超然于物外。
书怀恩左右两手各出一指点出,迎向疾驰而来的夺命勾镰。
“波”的一声,四股高度集中的内力同时迎向各自的目标,却发出诡异至令人难以忍受的的气闷声。
书怀恩座下椅子毫不犹豫的碎成粉末,累的书怀恩向后翻滚过去,看上去颇为狼狈。
两把泛着寒光的勾镰弹上半空中,被一股透明的丝线牵引落回玄策的手中。
“找死。”玄策语气中带着被轻视的怒意,整个人划过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在书怀恩的身后,双手勾链交叉劈下。
岂知书怀恩仿佛先知般双腿一蹬,借着后退的劲力臂肘向后击去,无声无息,但速度奇快。
玄策眼睛微眯,发现即使用尽全力依旧无法在臂肘击中自己腹部之前砍飞书怀恩的头颅,不得不脚尖一点,整个人也跟着向后退去,但两把勾镰却是脱手而出,仿佛剪刀般割向书怀恩的颈部。
“好。”书怀恩大笑一声,却是翻过身来,双手挟着惊人的气劲按向地面。
“轰”的一声,地面碎石乱飞,土木崩散,带着蛮横无匹的气劲的碎石和木屑土渣,一下子变成了动辄取人性命的锐利暗器,开花般四散而去。
玄策左腿一点,停住后退的势头,身体微微晃动,崩散而来的“暗器”皆数被其躲开,有如神助。
书怀恩则轻轻一跃,从被打开的地洞之中跳到一楼。
虽然仅仅几招,但却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书怀恩那蛮横无匹的劲气将二楼与一楼打穿,一楼的食客方才如梦初醒般纷纷逃离酒楼,亦有不少自持武艺高强的江湖侠客站在一边嘴角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边看着热闹边指指点点。
但是,当两把极速旋转的勾镰自破洞中飞了出来,收割一切所能接触到的物体,三名背着砍刀留着络腮胡的江湖好手话都没说一声,便被切成碎片血肉横飞之时,这些方才还侃侃而谈的看客终于强忍着吐意,落荒而逃。
就在两个邪功高手生死之战一触即发之时,醉仙居酒楼之外,破风声不断响起,一群腰系红绸带,挎长刀的官府捕头团团将酒楼包围,领头的是一个年近五十,满头银发,但皮肤却仿如少年般红润细腻的老者,老者身型奇高,肩宽腰窄,两双大手负在身后,不怒自威的双目带着些许不满地看着醉仙居,然后厉声说道:
“天门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闯进来,留下玄策,生死不论。”
“是。”周围捕头士气高昂,齐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