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杀人不过三步而已,藏起来,走过去,砍掉头颅。如此简单,你竟然不知。”
王师曹的一席话,竟说的书怀恩哑口无言,他可能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使其在书怀恩心里的高人身份足足降了两个档次。
“恕晚辈愚钝。”书怀恩不会蠢得和这老头犟嘴,毕竟看上去他是想教自己一些东西,况且任务还在他手上,服个软总没有坏处。
“罢了罢了,老夫说的这三步,如何去做均详细的写在了那书上,你记下之后便烧了它,现在且听老夫说第二个任务。”王师曹继续说着。
“前辈请说。”书怀恩做洗耳恭听状。
于是王师曹用饱含深情的语气诉说了一段长达几十年的旷世奇缘,故事里他和那个青梅竹马的奇女子分分合合,相爱相杀,误会有之,痛苦有之,也有过漫长的煎熬,但每每想起她,王师曹总是无法放下。
他曾因那女子的变心而痛不欲生,又曾因钟情于她人而冷落这个女子导致最终两人感情破裂,如今许多年过去了,王师曹一直守在她所在的村庄,不曾离开半步。
她知道他在,他也知道她知道他在,可是两人终究没有见上一面。
王师曹的经历引起了书怀恩强烈的共鸣,夜深人静的时候,书怀恩也总是能想到水仙满是笑容的娇颜以及枫叶飘落之下,那旋转漫舞的欢喜身影。
当王师曹的故事讲完时,天已渐亮,火烛也早已燃尽。书怀恩一脸感动的询问:
“先生要晚辈做什么?晚辈必当尽力。”
“请将她的头颅,带到老夫的面前。”说罢,白布摇动,内里已是无人。
书怀恩如遭雷殛,呆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她是谁,书怀恩不知道,但是赵大宝的拐杖都能威胁到手,何况打听一个人?
书怀恩慢慢的走向村内最大的那间院子,心内满是不解,相爱何以相杀。
到了,书怀恩缓缓推开雕着花纹的朱红木门,只见院内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还有两棵桃树。
房门大开着,一个穿着大粉花袄的老太正对镜梳妆。
老太已然风烛残年,但此时却仿如即将会见情人的闺中少女,眼中神色复杂,有激动,有紧张,患得患失,亦如那年。
老太画的很认真,也很用心,胭脂水粉一个不落。
“真是岁月不饶人纳。”老太轻轻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
“晚辈时间很多,不急。”书怀恩来到老太的身后,默默的看向镜中那张苍老的脸,暗想着水仙有朝一日也会如此,当真是青春难敌流年。
“小子也有了意中人了吧。”老太目光如炬。
“她的美貌不比老前辈差。”书怀恩微微翘起嘴角。
“真是个嘴甜的小子。”老太呵呵一笑,继续往脸上涂着画着。
书怀恩则认真的在一旁指点,这里淡了,那边太红了,眉毛太浓了,嘴唇色浅了直直画了一整个上午,老太这才满意的放下胭脂盒,虽然镜内的人脸已经仿如鬼怪,但书怀恩还是由衷的赞道:
“前辈如此美貌,难怪有人守此村子几十年,不愿离开。”
老太不愿大笑弄花了刚刚画好的妆容,但依旧双眼眯起笑道:
“小子莫怪老身耽搁时间,几十年没见了,老身可不愿老情人看到一张衰老难看的脸。”
书怀恩连连称是表示理解。
“好了,时间不早了,小子你动手吧,不过莫弄花了这美美的妆。”老太挺直了胸膛,嘴角露出俏皮的微笑,双眼闭起,她要给老情人一张可以入眼的娇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