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岳之川立在矮山之巅，两只手各举着半截断枪，望向远处的星空哀嚎着，痛苦的声音在广阔无垠的天际之下显的是那般弱小无助。

此时岳之川浑身浴血，衣裤仿佛碎布，掺杂着血液粘在身上，看上去十分惨烈，一颗大好头颅被打的是鼻青脸肿，平日里顾盼生辉的双目此时只剩下一条缝隙，但那缝隙中依旧透露着浓浓的不甘和心塞。

“别叫了，还是好好休息会吧。”靠着一旁槐树的梁果有气无力的劝道。

此时梁果亦不比岳之川强多少，左腿似乎受了重创，有些不自然的弯曲，显然已经骨折，估计没有几个月休想双腿走路。

“爹曾教导过我，步要一步一步的走，才能踏实。”李金力似乎伤的最重，躺在一边的草地上，只见其左边肩膀被砍了一刀，自肩膀一直横过整个前胸，伤可见骨。此时用破布草率的包扎起来，原本灰白的破布被鲜血浸成了暗红色。

“老子胆都要被打碎了，可还是没有用啊。”岳之川“咚”的一声躺了个四脚朝天。

“其实，你想过没有，在梁均城的时候，书怀恩能感受到体内的内力，不一定是因为逞勇斗狠。”梁果好似想到了什么。

“那是因为什么？那天我都没下得去手，说到底他们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岳之川苦思冥想。

“保护同伴，激发了他仅有的一丝佛心。”梁果深深吸了口气，越发觉得自己说的有些道理。

“那我今天不是胆大包天么？我学的又不是佛门武功，是壮胆枪。”岳之川报怨着，一脸委屈。

“你这叫匹夫之勇，是逞能，是找死，反正不是大胆。”梁果冷笑着。

“难道主动面对生死，不是大胆是什么。”岳之川辩解道。

“其实我也觉得老岳胆子挺大的，要是我，可不敢这么上，会死的。”李金力也跟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蠢材，没听说过有为和无为么？老子的道德经听说过没？那可是道门的至典，老岳你为了晋升一流高手，特意致自己于险地，是有为，是有目的的，并非你真的胆大敢如此行事，懂了么？”梁果一副你俩都是笨蛋的表情。

“有为，无为，故意为之，行事本即如此我懂了！”

岳之川猛的一跃而起，眯成缝隙的双眼似乎渐渐明亮起来。

“竟是如此。”岳之川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幽默诙谐，双手合十向梁果鞠了一躬，微微一笑，大吼一声，内力激荡不休。

清晨，书怀恩从沉睡中醒来，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这几天来，自己仿佛摆脱了雾都，忘记了仇恨，如普通人一般和水仙过着美好幸福的生活。

“你醒了。”水仙一身橘色花裙款款走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整个人如同彻底绽放的娇花。

“嗯。”书怀恩点了点头，下床洗漱穿衣，水仙轻柔的为书怀恩扎好腰带，配上玉佩，梳理长发，最后又理了理竖起的领口，真如沉浸在爱河中的妻子。

两人一起来到客厅，吃了些买来的早餐。

“今天，要走了么。”水仙突然轻声问着，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

“时间不多了。”书怀恩低下头，不敢去看水仙的双眼。

雾都的事，早已向水仙倾诉。

“恩哥，请随我来。”水仙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书怀恩来到书房，从桌子上拿起一张宣纸，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字迹缭乱的写着“书怀恩”三个大字。

水仙凄然一笑，将纸丢掉，转手又拿起另一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小雅”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