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殊黧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她明明猜到了什么,却偏偏不说,还要假装站在夏想一边,故意气跑米萱,其实就是不想让米萱知道太多事情,怕她多事。她虽然也心里不舒服,不过也就是耍耍赖,发发小孩脾气,谁还能跟小孩过不去不是?所以她的撒娇式生气方式,远比质问和无理取闹高明了太多。
夏想也被她小意委屈的样子打动,上前抓住她的小手,感觉到她轻微挣扎一下,就又不动了,心里就有些柔软有些感动:“我没有故意瞒你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想再提。没想到,你和杨贝还挺有缘份,吃饭都能吃到见面……”
曹殊黧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又没有非要问你过去怎么样,就是好奇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我觉得她确实比张信颖漂亮,也挺温柔可人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她,就总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象,就好象……”
她轻轻推了夏想一下:“你来说,我不说了!”
夏想点点头,就将他和杨贝之间的故事简单一说,对于杨贝一回到坝县就选择了刘河,他也含蓄地说了出来,倒没有指责杨贝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也算是给曹殊黧一个交待。
曹殊黧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是好奇还是窥视,滴溜溜在夏想脸上转个不停,突然一下又笑了:“我知道我对她是什么感觉了,就是听她说话的声音,感觉好软好绵,让人听了直想发困。她是不是平常也说话慢慢的,脾气也是温吞吞的?”
夏想被她的小模小样逗乐了,伸手去揪她的耳朵:“行了,别总爱打听这些过去的事情了,说说你今天的计划,想去哪里?我可事先声明,我只能陪你半天,下午还有事,要开会。”
曹殊黧噘起了小嘴:“我就是想不明白,只要两个人在一起高高兴兴,快快乐乐,比什么不好?只要开心了,吃点苦受点累算什么?再说留在燕市多好,总比在一个小县城强太多了,真没眼界。”
夏想笑笑没有说话,曹殊黧话是说得不错,但一个人的出身不同,地位不同,就决定了眼界不同。她是局长千金,从小到大一帆风顺,不知道生活有太多不如意的地方,世间爱慕虚荣的女子太多,真正能做到生死相许的,或许只是一个传说。男人女人,除了生理的不同之外,其实对物质的追求和享受是相同的,只不过有人表现得明显,有人不太明显罢了。
人生有太多的无奈。当然与许多高傲如天上彩云的高干千金相比,曹殊黧可爱怡人,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
曹殊黧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笑嘻嘻地挽住了夏想的胳膊:“上一次在佳家超市我不是假扮过你的女朋友,好象没有给你丢人吧?要不今天我再假扮一次,让杨贝看看,她的选择是多么的错误!让她后悔死!”
夏想被她小脸上一脸的坚决和愤愤不平逗乐了:“万一她一见你,就又后悔了,非要再回来找我,和我重归于好,怎么办?”
“傻蛋!”曹殊黧伸手弹了夏想一个脑奔,“好马不吃回头草,她不是好马,难道你也不是?”言外之意是,在有新草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再回头吃旧草的人,肯定是傻瓜。
夏想被曹殊黧骂成傻蛋,也不生气,憨笑着去挠头,却被她一把把手拉了下来:“别挠头了,我一看你挠头,就总觉得你在想什么坏主意。”
这也能看出来?夏想无语了,只好认输。
他准备带曹殊黧去找米萱,电话响了,居然是郑谦的电话。郑谦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夏秘书,你在哪里?我有事找你。”
出了什么事?夏想也是一愣,在他的印象中,郑谦一直都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有点惊惶失措,就说:“我在县委招待所,有事您请讲,郑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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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打击面就有点太大了,他可代表不了燕市人民,曹殊黧还真给他面子,居然把小流氓的外号上升到了全体燕市人民的高度,夏想心里颤悠悠的,总算摸到了一点头绪:“我明白了,你们和坝县第一美女在一个特定的时刻,偶然地相遇了。”
“什么坝县第一美女?充其量只是中等姿色罢了,比起你们家黧丫头,差得不是一点半点!”米萱在一旁幸灾乐祸了半天,忽然想起还有求于夏想,也不好意思再袖手旁观,就出来打圆场,“也就是我们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正好临桌坐着两个美女,两个人边说边吃,怎么这么巧。正好说到了你。”
夏想心想张信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谁来坝县都能遇到她?还真是见鬼了。
其实遇到也正常,坝县县城才多大?像样的饭店又没有几家,吃饭的时候偶遇再正常不过。
事情的经过也不复杂,两个美女,一个长脸,一个圆脸,在这样的小地方一下子遇到两个美女,不惹人注意都不行。米萱和曹殊黧就多加了留心,不料一听之下,长脸美女说她和夏想一起提了副科级,让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然后又咬牙切齿地说夏想是个小流氓,小色狼,喜欢色眯眯地看她,在他还算有点帅气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阴暗的混蛋之心。
“说得还不算夸张,符合她的性格。”夏想脸上笑眯眯的,没有米萱想象中的惊惶失措,他又看了坐在一边把头扭向窗外的曹殊黧,忍俊不禁,“黧丫头,圆脸美女说我什么坏话没有?”
“不理你!”曹殊黧快速地回头看了夏想一眼,本来想只看一眼就再扭过头去,却见他镇静自若,一点也没有坏事被揭穿的慌张,就又忘了再转过身去。不由奇道,“你怎么一点也不诚惶诚恐,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是脸皮足够厚,还是已经想好了瞎话?”
米萱在一旁惊叫起来:“哎呀,你们两个人别闹了,有事说事,真是的,一个比一个能装,真让人不省心。我替黧丫头说吧,圆脸美女好象也认识你,她说话柔柔的,声音又低,我们没有听清,好象就是说你其实是一个好人,心眼不坏……”
夏想心底响起一声叹息,他所料不差,和张信颖一起吃饭的,果然是杨贝。
夏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将他和张信颖之间的是是非非说了一遍,听完之后,米萱打趣曹殊黧:“他说的是瞎话还是真话?”
曹殊黧推了米萱一把:“去。一边去,没你的事。”然后又站起身来,原地转了一个圈,自言自语地说道,“管他是瞎话还是真话,关我什么事?今天天气真好,要去哪里玩呢?这是一个难题。”
“你们家黧丫头真是太调皮了!”米萱感慨地说道,“你们两个人一闹,结果倒好,没人回答我关于冯总的问题了。”
“什么他们家黧丫头,米萱,我正式警告你,不许胡说八道!”曹殊黧余怒未消的样子,气势汹汹地冲米萱嚷道,她不知道,她假装发怒的时候不但一点也不吓人,还无比可爱,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狡黠的笑意。
夏想就笑:“冯总高大威武,很有男人气概。不过据说有点怕老婆!”
米萱一听顿时泄了气:“怕老婆的男人怎么叫有男人气概?算了,不想了,反正天下的好男人早被抢光了,就连你长得黑不溜秋的也有人要,真是没天理了。”
“夏想不黑,那叫健康色,懂不懂?”曹殊黧一把拉过夏想的手,转身就走,“走,不理她了,真受不了她整天乱说一气。总爱背后说人坏话。其实饭店里遇到那个张信颖,她说你是小流氓,调戏她,我根本不信,就是萱姐非说要考验考验你,非说你三心二意,肯定对她有意思……她长得一般般,你怎么会看上她,是不是夏想?”
知我者,黧丫头也,夏想急忙点点头表示赞同,不料曹殊黧接下来一句话差点让他跳起来:“我觉得凭你的眼光,宁肯调戏旁边的圆脸美女,也不会去调戏张信颖,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