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打了个喷嚏,整个脑袋都被熏得嗡嗡响,但碍于面子又不能冲舜安彦表妹一个姑娘家说实话。
只喃喃说:“还行还行。”他揉揉鼻子,“我以前常在五妹妹那里闻到香,但她那里好像没这个味。”
馨表妹眼睛一亮,“是五公主吗?五公主可喜欢这些?若她没有,小女可奉献给她,我这就去包些来,请五阿哥带去替小女敬献给公主。”
她如蝴蝶般飞进了屋子,舜安彦在胤祺耳边说:“您等下就说您记不住那些香,一定要我去园子里和五公主解释。”
“凭什么?”胤祺瞪了他眼,“你离我五妹妹远点。”
舜安彦想:我倒是想,可你妹妹怎么会轻易放过我这个奴隶。
嘴上道:“奴才对五公主和您都是滔滔敬仰之心。”
“呵,说的好听。”
舜安彦开了价:“就算万岁爷让我去朝中当差,我也替您抄写。”
馨表妹捧着一螺钿花盒走了出来,娇滴滴地拜下说:“五阿哥……”
胤祺指挥身边小太监接过,“挺好,我园子里还有事,那个舜安彦啊,你跟我走。”
馨表妹抬起了头,刚想说表哥还要陪姑母用饭,但瞧着面前的天潢贵胄又不敢开口。
舜安彦假模假式地说:“五阿哥,奴才今儿是告假在府的。”
“诶,哪容得你休息,赶紧和我回园子吧,南巡有多少事呢。”获得足够价码的胤祺戏也十分足,拍拍身后太监捧着的木盒,花纹纷繁复杂的一个盒子,还绑着一条织锦缎带,“就这香也得你去和五妹妹说,我哪记得住。”
说完,就拉着舜安彦在馨表妹的灼灼目光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佟园。
一出佟园,胤祺靠在自己的马屁旁大喘气。
“你额娘这病什么时候能好?”
舜安彦解了自己的马,耸耸肩,“等我祖父觉得她在园子里太久了,自然会好。”
胤祺了然笑笑,明白佟国维是不喜欢儿媳缠孙子太紧。
舜安彦是佟家二房的长孙,自上次比骑射后,更是被皇阿玛记在了心里,这样有大好前程的人,佟国维那般老狐狸怎么可能让佟夫人和那什么表妹绊住他的脚步。
舜安彦上了马,请胤祺先行,“奴才和您走一趟。”
胤祺拉动缰绳慢慢走在前面,偶尔闻闻自己的指尖,“这香怎么那么冲?五妹妹也爱摆弄,但好像比这个淡啊。”
“待会儿我们送去,您请教五公主吧。”
他当然记得,元衿以前就喜欢那些,周钊当初第一回要去元家相亲,就托他在拍卖行弄了套绝版香水。
小小一排玻璃瓶,花了他足足六位数,结果听周钊说,那套在她家的收藏里只能算二等,都进不了展示的玻璃冷柜。
当真凶残。
在他回忆时,胤祺则用审视的目光不断打量他。
舜安彦好一会儿才发现,问:“五阿哥?您这么看奴才做什么?”
胤祺皱眉问:“舜安彦,你觉得我五妹妹人怎么样?”
舜安彦心里的回答是:霸道骄矜、过分聪明、算的太精。
嘴上说:“五公主是难得的仙女,心地善良、读书聪明、性子软和,容易吃亏。”——都是胤祺以前的说法,他现在抄过来做保命答案,保管五阿哥挑不出毛病。
可没成想,这答案在胤祺这里是送命。
“好啊,舜安彦,你竟然真癞□□肖想天鹅肉!”
“什么?”
舜安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胤祺抽了下。
他久经训练,对任何攻击都有下意识的反应,当即劈手抓住了胤祺的手腕一扭。
然后才知道不好。
“五阿哥,奴才得罪了。”
胤祺捂着疼痛的手腕,却是惊奇,“你竟然偷偷练了那么好的身手,看来那授官的考察不成问题。”
舜安彦笑了笑,只一门心思要澄清之前的问题:“奴才与苏赫贝勒不同,对五公主绝无他心,对她的敬仰和对您都是一样的,若有什么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您切莫误会。”
胤祺瞧他说的板正,但依旧将信将疑,“你和我五妹妹认识以来说过多少话?”他手中有元衿的答案,若对不上,他立即严刑拷问舜安彦。
舜安彦想了想说:“认识以后,一年十句吧。”
完全对得上,胤祺放下心来,快马带着舜安彦进园子。
却不知,舜安彦的算法和元衿一样,现代加清朝统共二十年,而已。
他两进园后往疏峰去找元衿,胤祺秉着“防患于未然”的态度,本是不想让舜安彦去的。
可一里地的马奔了奔,那个吓人的馨表妹说的那什么香他便半点都记不得了。
只能叫舜安彦一起去。
进去之前耳提面命:“你少说话,我让你回答你再回答。”
元衿还在忙收拾南巡的行囊,大件早已差不多了,现在最后收拾的箱子里都是小东西。
但又必不可少。
比如骑马口渴了,叫人送水太慢,需要一个请便小巧的水壶。
再比如赶路时若头发松了,得立即能挽上,需要耐摔的镜子和梳子。
元衿自诩足够矫情,但还是有些东西靠人提醒才想起来。
胤祺踏进屋瞧见那箱子感慨:“青山的心思真齐全,得赏。”
青山匆忙抬头要说“不”,正撞上胤祺身后的舜安彦的目光,赶紧低下头谦虚:“五阿哥谬赞,奴才就是把东西都收起来而已。”
元衿见胤祺来总是高兴的,她倒了茶请胤祺坐。
“五哥哥,你怎么来了?”
胤祺从太监手里取了那盒子来,推给她:“我去佟园,得了个香,你喜欢这种东西,你看看。”
元衿打开闻了闻,立即就把盖合上推远了开。
“豆蔻、兰花和,做的人大概是不缺钱,金贵狠狠放了许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加了甘草和薄荷。”
舜安彦暗暗笑了,果然元衿才是行家里手。
“五哥哥,这是佟家人做的?”元衿转向舜安彦问,“鄢少爷,这怎么回事。”
舜安彦答:“去年有次下人给我点,我做了噩梦,于是表妹就加了宁心精神的两位药材。”
“然后就不做噩梦了?”
“奴才去岁夏日后就梦魇之症就痊愈了,早已把心思都放在睁开眼后的事上,下人们便也不再点香。”
元衿若有所思地眯眯眼,让胤祺把舜安彦给送出去。
胤祺自然是高兴的,这一番试探后,他确认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