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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榻下的右侧第二个暗格。”

穆清华弯腰下身将里头的书卷全搬了出来放在桌案上一一挑选,这时她发现暗格里还放着一副画卷,她颇为好奇打开一看,却见上头画着一女子,一袭素色劲装,眉宇英扬,那面容仔细瞧着还莫名有点熟悉……

楚羽晟见状眸里闪过一丝慌乱,伸手就来夺画:“莫乱动本侯的东西。”

穆清华反而双臂一展将画拿得更远,令他根本连边角都摸不到,她越看越觉得此画有些不对劲,最终恍然醒悟:“这画里的人怎么有点像……我?”

“你多想了。”楚羽晟终于忍不住起身夺过画,把画一卷,重新塞回暗格。

穆清华瞥了他一眼,见他又恢复了一脸冷肃,也不以为意,随手取过一本兵书看了起来。

两人难得相安无事坐了一阵。

然而未过多久,穆清华乏意袭来,连打了两个哈欠,侧首再看这楚侯爷,依旧身姿笔挺,稳如泰山,她不禁又想激他:“那画上的女子莫非是侯爷心慕之人?”

楚羽晟后背一僵,脱口而出:“不是。”

“那你怎么在马车里藏了一幅人家的画像?”穆清华眸里满是怀疑之色。

“本侯的事你也敢管!”语调莫名的拔高。

穆清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翻脸吓了一跳,不过更加确信戳中了他心里事,倏然凉笑:“没想到侯爷这种人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

“这种人?”楚羽晟凤眸里蕴起阴霾,“你觉得本侯是哪种人?”

“侯爷真想听?”穆清华故作为难,“可我怕一开口又要被赶下去了……”

楚羽晟也知她对自己成见颇多,定说不出什么好话,鼻尖冷哼一声,不愿再理会她。

穆清华见他又摆出了那副居高自傲难以亲近的姿态,也不自讨没趣,打了个哈欠,用手托着下巴开始闭目养神。

许是车厢内又恢复了静寂,楚羽晟眉间的戾气散去,他放下书卷,侧首打量起身旁的女子,她生得不似京都姑娘家的娉婷娇媚,那眉宇总隐着一股狡黠泼辣劲,可能也就酣睡后才能有几分难得的恬静温柔。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怒火,她所做的任何一事若放在以往,都足以令她死上百次也不为惜。

可不知为何,却也是这女子,扰乱了他的心绪,不舍昼夜。

不知觉中马车又行驶了许久,但突然间一个激烈颠簸,令尚在熟睡的穆清华顿时身子一晃,脑袋猝不及防地撞向了车壁,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响声。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缝,揉了揉红肿的额角:“痛……”

外头赶马的车夫早已吓得慌不守舍,颤巍巍道:“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小的该死……”

一听这话,穆清华勾唇讥笑道:“侯爷,你看你平日肯定就不是什么善茬,所以随便来一点小事就把人吓得屁滚尿流的……”

楚羽晟凤眸里的一丝担忧转瞬即逝,脸色变得阴沉,紧抿着唇不语,半晌后,从左手食指上取下一枚玛瑙玉环,掀开车帘一角掷了出去:“无妨,本侯赏你的。”末了还拉长了尾调,“刚好教某个人吃了苦头。”

车夫不明所以,但听着侯爷的语调颇为愉悦,顿时欢天喜地收下:“多谢侯爷!侯爷贵福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