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否认初遇侯爷时,他那一脸肃杀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后来她每次听于惊或于鸿提及侯爷时,脑海浮现的都是他那裹着戾气的眉宇,可今日却瞧见他穿得如同书生般温文尔雅,清冷出尘,不得有些改观。
美中不足的是,那张脸还是依旧冷硬,凤眸凌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侯爷,我这箭靶还未立好,你和穆姑娘先坐一旁稍等片刻。”于惊上前行礼,“于鸿,你也过来帮帮我吧。”说完就一跃而去。
于鸿顿时了然,这是要给侯爷和穆姑娘创造独处的机会呢,立刻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楚羽晟目光淡淡扫过眼前的这女子,今日她穿着一身素色劲装,乌黑长发高高束成一辫,伤势初愈后眉宇间倒有几分意气风发,只是右脸上那道深红的伤口依旧宛如毒蛇般盘延着。
而穆清华见到侯爷扫了她一眼后神色就变得略微不自然,以为是自己的脸吓到他了,不禁轻笑:“侯爷,可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闻言,楚羽晟不禁蹙起眉,语气有些不悦:“之前赏你的玉容膏无效果吗?”
“不知道,还没用呢。”穆清华眨着长睫。
“若你当时不倔着脾气顶撞本侯,本侯也不会伤你。”楚羽晟表情僵硬,“那玉容膏是药王谷神医耗数年所研制,应是能淡去新痕,但若拖延太久,疤痕成形可就难说了,姑娘家莫与自己容貌过不去。”
穆清华知侯爷误解了,他可能以为自己因恼怒他所以故意不用他赏赐的玉容膏,可其实是哥哥另寻了别的药膏给她,那玉容膏不知被丢哪去了。
但穆清华却不愿解释,又故意略带讽刺道:“若我当日顺从侯爷,把密信交还侯爷,那这会可是具全尸了呢。”
“你!”楚羽晟被激得眸中戾气横生,肩头略微颤抖,自己堂堂侯爷明明放低姿态了,可她为何还这么不识好歹,她若服个软,凭她此次舍身相救,金珠玉器哪样他不能赏。
气氛骤然变冷,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片刻后,楚羽晟努力压下怒火,又缓缓开口道:“既然你心中怨恨本侯,为何还要救本侯,就算你不替本侯挡那枚暗器,那又有何人敢怪罪到你头上?”
“你是大楚侯爷,是监国太辅,是朝廷重臣。”穆清华淡笑,“我们穆府世代为将,本就为辅弼帝君,保家卫国,我虽是一姑娘家,但不忘家父教诲,又岂能弃侯爷而逃?”
楚羽晟审视着她的神情,许久后才冷哼一声:“倒是丹心赤忱。”说着他解下腰间的玉佩一递,“既然如此,本侯不喜欠人人情,他日你若有所求,可拿这块玉佩到京都寻本侯,本侯可应你一事。”
眼前突然映入了这块华美无暇的玉佩,穆清华一时怔神,不过犹豫片刻后,她还是欣然收下:“多谢侯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