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飒笑道：“还能是什么，当年去武当派做学子，弄得他们弟子破戒，鸡飞狗跳，三个月就被赶下了山，不过，要不是慕思羡自己偷偷下山买酒，在我深夜罚跪时突然冒出来，又骗我喝酒，害我被怀若真人逮个正着，我也不至于这么快被赶下山。”

顾无忘道：“噗、你还怪得了别人。”

何飒把烤好的兔子从火中取了出来，坐到顾无忘身旁，扯下一大块肉递给他，道：“武当派有个龙头香你知道吧，我当时去那儿上香许愿，许的是希望快点回家去，这龙头香真是名不虚传，灵验得很，直接导致第二天我就被赶下山了。”

顾无忘笑道：“真有这么灵验，回头若有机会，你随我去一趟。”

何飒轻笑一声应了：“好啊，不过到现在，你该把连横还我了吧？”

顾无忘语气略微慵懒，调侃道：“怎么，瑶瑶想吹个曲儿我听？”

他拿出了连横，不过，连横尾端的白狐毛穗子不见了，如此，看起来倒与其他横笛相差无几，除非精通音律的才看得出这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笛子。

何飒嗤笑道：“你这送的东西还能收回去？”

那串白狐毛笛穗子，正是当年顾无忘赠予他的。顾无忘起身道：“先替你收着，到时候案子结了再还你。”

何飒把火熄灭，随即起身。

夜已经很深了，初春还有些许虫鸣，而在这百鸟园，更多的是夜游鸟的鸣叫，圆月当空，半漆黑的空中快速飞过了几只蝙蝠。

二人又谈了几句案子的事，走回了篆烟舍，趁月光如水，顾无忘在竹林后的一口石井中拎了水去沐浴，而何飒就简单多了，就着山泉井水在外头冲了澡，穿了裤子，中衣搭在肩上便走了进来。

屋子点了一盏烛灯，随着何飒开门进入时带来的若有似无的风摇曳着，顾无忘在浴桶泡着，何飒不解，这么凉的水，有什么好洗的，方才一桶水当头冲冷得他全身发抖、鸡皮疙瘩随着夜风掉了一地。

顾无忘侧颜轮廓更要美上几分，他知道何飒进来，也不说话，那乌黑的发散开落在桶外，他安安静静地泡在凉水中，眉头有些蹙，似乎在想什么事，忽而，他伸手把耳旁的发丝往后撩，像极了一清冷泠然、冰清玉洁的女子。

何飒只瞥一眼，便掀开门帘走到卧房，卧房的窗户纸很薄，盈盈月光洒下，投射出一片稀疏竹叶的影子，落在靠桌的桌子上，以及地上，别致清雅。

何飒走到床榻，把中衣一扔扔在桌上，直接躺入里塌，枕着头，又开始一番胡思乱想，那一双桃花目定定地看着乌漆嘛黑的床上方，隔了很久才眨一次，在眨了好几下后，眼眶忽然就红了。

顾无忘不似何飒穿了亵裤就躺下，他规规矩矩穿好中衣外衣才走了进来，看着何飒躺在床上手枕头、翘着腿，温声道：“睡不着吗？”

顾无忘那低磁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好听，何飒听到声音，才收回心思，看向走进来的顾无忘，闷笑一声：“睡罢。”

顾无忘躺在他身旁，过了一会儿，一个侧身背对何飒，忽然见一个人影透过窗混在竹影之中，那人影因为月光的倾洒而格外清晰。

顾无忘本想起身将人拿下，忽而一想，在黎山住下的也只有锦州曲氏了，便微微然一笑，转了个身伸手扣在何飒腰间。

何飒的腰很细滑，小腹有些硬的地方是腹肌，许是方才他冲了凉水，因而现在的肌肤很温热，而顾无忘指骨明晰的手被凉水浸得却格外冰冷，冰冷的指腹触碰到温热的肌肤，就忍不住生出眷恋。

何飒本闭眼休息，没穿中衣的他被这肌肤与肌肤间的相触猛然一惊，尤其是顾无忘那冰冷的手，把何飒吓得身子一僵，但随着顾无忘指腹摩擦在他小腹上，才兀得反应过来，一转身欲怒骂，却被顾无忘一把捂住了嘴，二人四目相对，何飒不解地眨了眨眼。

顾无忘轻声道：“窗外有人，应是来验证你的身份，你可会…可会…”

何飒瞥了一眼地上竹林中隐约的人影，心道：“我会你妈啊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