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安也匀了些海味,糖,又拿了十五斤油出来,为了不叫人怀疑,他欠着队里不少人钱。
东西就按着李队长他们的价钱来扣。糖和油哪家都缺,一时间大家都喜气洋洋的。见宋玉安这么大方,对他更亲近了。
“可惜咱们往那边去的机会少。”
队员们感叹,他们毕竟只是县里的运输队,这还是主任和市里炼钢厂有交情,有时候炼钢厂那边订单太多,厂里的运输队忙不过来,就会分些活出来给他们。
分了东西,李队长带着宋玉安冬子,又上了车,海产还在运输队呢。
把海产拉到了市里炼钢厂,他们就可以休息了。宋玉安则要回队里修了两辆车,后天要上梁了,他请了两天假,这才领工资和补贴准备回家。
队里知道宋玉安还在起房子,没人催他们还钱。甚至在听说李队长要骑车陪媳妇回娘家以后,一个今天要出车的同事还把自行车推来借给他。
宋玉安也没矫情,推着车先去领了供应粮油,又到供销社买了一堆东西。
他们运输队是挂靠在供销社名下的,这边人熟,他一早就拜托这边的办公室主任给他留了些烟酒糖茶出来,留着上梁宴客。
房子已经大体完工,只等上梁以后盖上瓦片,再通通风,就能住人了。
上梁是头等大事,三婶一早就帮宋玉安和村里不少人家换了去年分到的小麦。不过也不多,也就六十来斤,宋玉安这次又拿回来三十斤面粉,全部搁在一起才够用。
第二天,天刚亮,叶家本家的媳妇就过来帮忙,叶宝珠和几个嫂子带着大家一起和面蒸包子。
“她二嫂,你那面可得再活软些,别到时候蒸出来的包子把宝珠头打起包,那宋知青可是要找你麻烦的。”
“呸呸呸,老娘蒸的包子哪有不软的,倒是明天你男人要上梁,看准了扔,别像上次一样扔牛嘴里头去了。”
女人多了,大家一边干活一边打趣,时不时的逗逗叶宝珠,宝珠也不生气,由着她们逗。落落大方的拿着沾了红曲米熬出的红水来给包子点心。
这是这边的传统,上梁这天,要从梁上往下扔包子,包子里得包上硬币,褶皱那里还要点个红艳艳的点点。
宋玉安过来的时候,第一笼包子已经出锅了,用的就是他昨天带回来的白糖和花生。叶宝珠见他进来连忙捡了个碗给他夹了两个。
“快吃吧,我们都吃过了呢。”
“宋同志,看我们宝珠多心疼你,一早上巴巴的看着呢。”隔壁的嫂子又是一声打趣,惹出一串哈哈哈的笑声来。今天来帮忙的都是本家关系好的,这些打趣也是善意的,宋玉安笑笑吃包子没说话。
上梁这天很热闹,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看热闹,哪怕是没请到吃席,也能来抢包子,听说今天是白面包子呢!
宋玉安和叶宝珠拉着大红色被单在正梁下面接大包子,接完以后,梁上的大叔端着一盆一盆的小包子往外扔,下面的人一起哄抢,到处都是小孩子兴奋的喊叫。
看着旁边的叶宝珠,宋玉安一下子心头火热,这是他的家,这是他的了老婆。以后,他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人,他也有家有老婆了!
等宋玉安的房子彻底完工,眼看快过年了。
年二十三,三年没回家的叶维国和叶安国带着老婆孩子回来了,几年来,叶家第一次这么团员,叶卫军走路都带风。
叶维国今年三十六,中校军衔,团级干部,和叶宝珠一样,身高腿长的。和宋玉安一见面就打了一架。
结果自然是单方面的碾压,叶维国看宋玉安更不顺眼了。宋玉安也憋屈得很,都说打人不打脸,这大舅子是专挑着他的脸打啊!
“宝珠,大哥好凶,好疼啊。”
宋玉安委屈巴巴的找叶宝珠诉苦,叶宝珠看着那脸都青了,心疼得不得了。转眼就去瞪他哥哥,叶维国更生气了,这小子居然还敢告状!兄妹俩斗鸡眼似的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叶维国被他媳妇拉走了。
宋玉安又继续装可怜,他当然知道叶维国没有用全力,但这才让人丧气。
要说身手,他也不差啊!前世家里有健身房,他经常上山,一直注意身体素质。
这一世更别说,开过大车的都知道,干这行就没有白斩鸡。装货卸货的人不够了,你得顶上去,半道上轮胎坏了,陷泥里了,这些都是没力气不行的。
吃得好,经常锻炼,正常人,他打两三个还是没问题的。
叶维国都快四十了,随随便便就能让他毫无还手之力。体力凶悍,脑子还聪明,难怪他的对手竞争不过他居然想到了直接动叶家影响叶维国的损招来。
不过现在宋玉安知道剧情,自然不可能放过那人,但他不可能直愣愣的跑去和叶维国说,所以啊,还是先收拾了牛爱党才好谋划。
“你呀你呀,你当妹夫是那手下的兵呢,也不怕把人打生气了惹人很。”
此为防盗章戴着帽子伪装了一下,宋玉安背着包就去了县医院。转了一圈下来,卖了十斤红糖,五斤白糖,五斤糯米粉,五斤面条,十斤苹果。
这些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他手里也有了五十三块钱和一些票据。他也知足了,迅速离开了县医院。
之后,宋玉安又去邮局买了一版新出的邮票。他对这方面没有研究,只知道后世很多这个时代的邮票值钱,其中有一版是猴票。
但这也就是偶尔听别人说过一嘴,邮票长什么样,哪年出的,他还真不知道。所以每出新邮票,他都会来买一版收藏着。
医院换来的票据里,工业券肥皂票布票都有点,但肉票粮票这些是没有的,城里人最缺的就是吃的。
不过宋玉安也不在意,从空间里割出两斤肉,又去买了十几个包子,想到刘彩彩的肚子,又拿出两斤红糖两斤糯米粉来,这才背着沉重的包裹去找村里的牛车。
“喜贵叔,人来齐了没?”
“没呢,大壮他们去了农科站。”车上坐了三四个大婶,正在东家长西家短的议论着,见了宋玉安,笑着打招呼,完了之后还挤眉弄眼的。宋玉安懒得理会,就到一边的树荫下躲凉。
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好受,道人是非的人,哪里都有,哪怕他和宝珠要结婚了。可那些流言蜚语不会因为这样就真的完全停歇。
农村里重男轻女,很多女人一辈子被这种思想祸害,也以此去要求别人,她们完全被驯服同化,成为了了祸害同性的帮凶。
然后男人们就可以躲在背后看着女人冲锋陷阵,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恶婆婆嫌弃媳妇生了女儿,却没有听说恶公公的原因。
除非那个冲锋陷阵的恶婆婆死了,就像上辈子宋玉安的同事,因为只生一胎闺女,婆婆恶名远扬,许多人还说他父亲怎么摊上一个这样的媳妇,等到那婆婆意外死亡,公公露出嘴脸那一刻,才知道了什么叫伪君子。
话题扯远了,这里的有位大婶就是这样,媳妇头胎生了闺女,她成天在家磋磨,连月子都不让做。还是李医生说做不好月子说不准就不会生了,而这个大婶家里没有条件再娶一个媳妇,她才暂时收敛了些。
叶家对待女儿完全不同的做法惹了这些女人们的嫉妒,她们嫉妒宝珠,凭什么她们像草一样长大,叶宝珠就那么好命!
所以才不管这事情是真是假,只要搞臭宝珠的名声,她们就很高兴。再说着宝珠怎么样怎么样不要脸的时候,她们就会获得一种变态的优越感。
对于这样的人,以德服人,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宋玉安知道他堵不住别人的嘴,但是他可以努力,让宝珠过上这些人做梦都过不上的日子。到时候她们哪怕心里长再多的蘑菇,她们也只能憋着!
回了家,叶宝珠还没回来,家里只有叶保国和刘彩彩,叶保国这会儿正收拾东西呢。
“二哥,这是?”
“李医生昨天给看了,说你嫂子怕是没几天要生了,我打算明天把她送县医院,再把李医生请过去。”
双胎都到不了足月,叶保国脸色布满了忧伤。
后世人们提起月亮湖边的人家就羡慕,那么多双胞胎呢。殊不知这里的人心里有多苦,这年头能送医院生娃的没几家,怀孕本来就是鬼门关,双胎更凶险。其它地方的姑娘都不愿意往这里嫁,毕竟谁也不想赌命。
“要收拾些什么,我帮你,我爸给我寄了些票,我这有糯米和红糖呢,也带上给嫂子。”
宋玉安说着就往桌子上掏东西。
“真有红糖和糯米!安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叶保国激动的不行,老人家说,女人生娃坐月子就是要吃糯米红糖和鸡蛋的。可鸡蛋好弄,红糖糯米要票,一般人根本没办法。宋玉安能找来,他别提多激动了。
晚上一家子回来了,听叶保国说了以后一致同意早点送出去,叶家也不差那几块钱,早些去安心些。
“牛爱党明天要去接新来的知青,咱们明天就坐着牛车去。多准备两床被子垫车上,路上可颠簸得很。家里的鸡蛋都带上,到时候听医生怎么说,别怕花钱。”
叶卫军说完就沉着脸回了房间,叶家人知道他又想起了叶宝珠的母亲,说话都小声了些。
大舅子生孩子,这事跟宋玉安关系不大,他这会儿更关心的是叶卫军刚刚说的话,新来的知青,就是明天了么?
对这批人,宋玉安的态度是高度关注,但不过度接触。
知青接回来,宋玉安去看了一眼,女主虽然长得不如叶宝珠和姚婉如,但也算美女一个了,这会儿应该还没重生,眼里都是对情人的思念和对农村的恐惧。
打了个招呼以后,宋玉安又回了叶家,和叶宝珠上山去了。最近山上菌子不多了,不过野果子熟了,他们之前看见几颗梨树,打算去摘回来做醋和泡梨。秋收没几天了,到时候忙起来可就没时间了。
过了一个星期,叶保国和刘彩彩抱着一对双胎儿子喜气洋洋的回来了。母子平安,虽然老爷子有些遗憾没有小孙女,但只要大人孩子平安,那就是顶顶的好消息了。
秋收,也正式来临,学校里的学生都给放了农忙假,叶家除了叶宝珠全家上阵,不过宝珠也不轻松,要做饭,帮忙带两个孩子。宋玉安心疼,拿钱去村里买了三十个鸡蛋回来,叫叶宝珠和刘彩彩一起吃。
整整一个星期,终于把田里的稻谷收得差不多,接下来就是收地里的玉米了,这时候,村里却出了事。
“陈中华同志,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宋玉安见知青点闹哄哄的,拉着陈中华问
“宋同志你来了啊,嗨,别提了,新来的知青,没一个安生的,这不差点出人命了!李大夫正在里头看呢,还不知道人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