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惊尘以眼色示意,要她不可打岔。
吴亦梵道:“老夫因张铁口来得突然,就依言到城隍庙去,求了半天,城隍爷自然不会说话,老夫心中一动,跃登神龛,果然神案上放着一个密柬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信笺,上面大意是说饷银和十八只箱子,丝毫不动,只要老夫今后听命于他,均可原壁归还,如果愿意接受,可把神案上一盅冷酒,一口喝干,否则作罢。”
“神秘得很”。俞惊尘问道:“不知吴大庄主当时喝了没有?”
“喝了。”吴亦梵道:“杯中就是毒药,情势如此,老夫也非喝不可,追不回饷银,一样也是死罪,但喝下之后,城隍爷仍然毫无表示,搜遍神龛,别无只字,老夫只有回转镖局,但老夫回到镖局,就在房中桌上,发现了同样一个密柬,柬上说出饷银和十八只箱子,均在湖北大冶一处石灰窑中,要老夫立即派人前去点收……”
俞惊尘道:“给吴大庄主占卦的张铁口,你一定派人跟踪,不知下落如何?”
吴亦梵道:“老夫跑了半辈子江湖,这一点,自然不会放过,当时曾指派两名武功较高的镡师,暗中跟踪,其中之一,就是寒庄刘总管,但只跟到南门,就被他溜了。”
俞惊尘道:“吴大庄主就这样听命于他,此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吴亦梵道:“说来惭愧,二十年来,老夫表面上是一方霸主,实则受役于人,这人是谁?老夫始终不得而知。”
徐慧好奇的道:“你没有见过他?”
“没有。”吴亦梵道:“老夫只知此人自称城隍爷,每次传命的人,都毫不相干,有时是街上乞童,有时是酒楼跑堂,有时是街上的卖花姑娘,缝衣老妇,送信一次,老夫就得付他们一两银子,问他们遇上的是什么人?也言人人殊,有的说是读书相公,有的说是虬髯壮汉,有的说是游方道士,总之,每次都不一样。”
他不待俞、徐二人再问,接着说道:“此后要老夫和霍老二等三人结义,和江湖上把咱们四人,称为四大魔尊,都出于此人所授意……”
他这段话,虽然说得简单,但俞惊尘自然听得出来,此人虽然幕后主使,要四大魔尊听命于他,好像是受人胁迫;但四大魔尊在江湖上能有今日显赫声势,多半也出于此人所赐。
俞惊尘道:“吴大庄主是说当年围攻义父,也是受此人指使的了?”
吴亦梵道:“不错,正是城隍爷下的令谕。”
俞惊尘冷笑道:“吴大庄主编了一大套故事,原来只是想推诿你不是杀害我义父的主犯罢了!”
“不!”吴亦梵脸色一正,坚决的道:“老夫说的句句是实,何况老夫已经承认当年围攻徐大侠,有我一份,血债血还,老夫并不想抵赖。”
徐慧接口道:“你不是说,你们事先并不知道去围攻什么人?那么我问你,他命令是怎么下的?”
吴亦梵苦笑道:“这一段话,姑娘就是不问,老夫也会说的,事情是这样,那是十八年前的春天,好像是二月初头,老夫接到城隍爷的令谕,要老夫限三日之内赶去蒙阴,听候后命,老夫依言赶到蒙阴,在一家客店中遇到了霍二弟等三人,他们也均是奉命赶去的,只是大家都不知此行有何后命?直到晚餐过后,店小二捎来一封密柬,交给老夫,柬上指令咱们四人,初更时分在蒙山南麓伺候……”
徐慧道:“柬上没说要你们去围攻什么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