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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窃窃私语,让李相之初步认识到该女子的来历,但也知道该女子乃是青楼名媛,无论名声还是美貌都比严楚楚出众多了。
此前是引宾之弦音,如今主角已出,琴声应止。
周文宾冲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开始。
那名为曲红袖的青伶微微颔首,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琵琶上轻轻一拨弄,顿时身后数色乐器相和而起,音乐之声捎带着众人思绪渐入情节,叙述有序,感悟有节。
曲红袖温婉低眉,轻启朱春悠悠唱道:“梦中忽觉惊时刻,已是清闲。已是清闲,梦断相思圆不圆?风尘不起因囹圄,袅袅轻烟。袅袅轻烟,一幻成灰谁去怜?…………”
曲红袖的嗓音极佳,其歌声清亮悠远,配上琵琶铮铮之声,在这烂漫时节,清晰时分却悠然唱出一丝淡淡的寂寞离愁。
大约三分钟时间,歌声反复而终,待花满楼的艺人们曲罢起身行礼之时,众人这才悠悠收回情绪。
李相之也是刚从醉音收回目光,暗赞此女的歌技高超无比,动人心魂。
陆新诗赞道:“此一曲颇为独到,其中婉转之弦音非常独特,曲子优美,当为良作。”
唐一呈附和道:“曲风不差,更与歌者有关。此女子为此曲铺色也!”
卢复旦问道:“此曲出自谁手?”
周文宾出席道:“正是学生劣作。”
卢复旦欣慰的点了点头道:“不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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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昌明脸色难看的对其他三人道:“这回死定了,必输无疑啊。”
陆新诗笑容凝固在脸,“年轻人,当以学业为重,以仕途为重,娱乐之所还是少去为妙。”
“是,院长!”李相之憋屈的应了一声,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再说个长篇大论的辩解之词吧,那让别人见了,也不磊落。
李相之狠狠瞪了张梦晋一眼,后者讪讪一笑,做无奈状。
李相之一阵推脱之下,献上了准备好的一首纳兰的辫子词,诗曰:【桃花羞作无情死,感激东风,吹落娇红,飞入窗间伴懊侬。谁怜辛苦东阳瘦,也为春慵,不及芙蓉,一片幽情冷处浓!】
李相之本想自己写诗的,但写来写去也不及大文豪,俗话说‘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看来自己的诗词还不上档次,如此关乎荣辱场合,也就作罢。
唐伯虎一看,顿时眼角开了,此诗写的是桃花飘落时节,想来是李相之新作不久,表现出了李相之的伤春之情,但关乎其身世凄惨,看此诗者可不会单单联系到伤春而已,因为其后也有慵懒孤独之感,也隐隐说明了,李相之在父母双亡之后的孤独与颓废之情,对于科举之路有些懈怠无意了,对于其父母生前那种对科举的奋斗形成鲜明对比。『芙蓉指高中之人,芙蓉镜典故不细说了』。
唐一呈端详几眼道:“果然是词中才子,凭此首词,当可入大家之列。”
李相之羞涩的道:“老师过奖了。”
陆新诗也点了点头道:“词是好词,不过也倍感怠惰了些。”
卢复旦赞道:“大有南唐后主遗风,实在难得。”
唐伯虎叹了口气道:“相之果然词品绝佳,愚兄拜服。”
如今的唐伯虎虽然文章具佳,没有受过什么挫折的他,多以人、物之动静为诗,以风月为主,诗词华丽,但内涵却并不深入肺腑,也不得不认输了。
总之湘城书院这局是赢了。湘城学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真是放松的时候了,因为比的是曲,听曲这可是件舒心的雅事,无论成败都能整暇片刻身心,那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不关赌局之人已经再不多说话了,接下来张梦晋挑衅道:“湘城四秀的诸位贤兄可准备好了歌舞?”
徐庆之弱弱的回应道:“准备妥当!”
唐伯虎笑道:“不知是谁做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