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是啊，你们是？”

老头脸色更难看了。

“是这样的，我们是王勇的爸妈……我们想问问你……”说到这，这对夫妇对视了一眼，似是有什么东西说不出口。

“嗯，什么事，说吧。”我装出一副颇具耐心的样子。

老头老太又对视了一下，忽然眼眶都含着泪了。

“你知不知道，是谁把我们家儿子弄成那样啊？”老太太说了一句。

说这句话的同时，老太的盐水唰唰流下来了。

老头在一旁接话了，满满的哀伤痛苦之意，泪水流下来说：“是谁下手这么狠，把我儿子弄成那样啊，我们可就这一个儿子啊，四肢都残废了，脸还那样了……”

我看着俩老人唰唰流泪的模样，心里也莫名地疼痛起来了。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我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虽然王勇是古惑仔，虽然王勇之前做了种种坏事，但是对于这两位老人来说，却是唯一的儿子啊！

唯一的儿子成了这个样子，那代表着他们白发苍苍的，也要来照顾儿子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为什么不报警呢，报警查处啊。”我说着。

老头摇了摇头，似是有无限苦衷似的，喃喃说着：“刚在医院我们看到了小勇了，他说不让报警，说不能报警……”

老两口一说这，眼神里满是疑惑，又像是不知该怎么表述自己的痛苦。

我这时候懂了，看来跟我昨天的猜测差不多。

老两口抹了抹眼泪，坐在了床上。

我其实是想安慰安慰的，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我意识到，王勇被折磨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我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可是，每当相当王勇，我就罪有应得，但是再看着这一对老夫妇，我又觉得自己太狠毒了。

终于，他们哭了有半个小时后，开始转身收拾东西。

我问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收拾东西？

老两口说，他们俩是今天早上得到的消息，说儿子住院了，跟着亲戚匆赶过来了，现在亲戚留在医院里照看王勇，而他们老两口根据王勇说的地址，来着收拾东西，然后转回家里的医院。

我算是听明白了，这是要搬出这里啊！

我忽然想拦住他们……

不知为何，我有点舍不得王勇了。

我忽然想见到王勇，跟他好好道个歉。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看来，这老两口也是贫穷家境，不然也不至于连医药费都掏不起，而要把王勇转移到家里的医院。

看着他俩收拾好行李，我心里是由衷的难受。

看着他们临别时，我忽然叫住了他们，然后快速跑到楼上，从床底抽出一沓子钱。

一共一万。

然后跑到楼下，塞给了老两口，说这是王勇住在这里时的租房押金，还给你们了。

老两口看到一万块的现金，眼神激动了一下。

我从他们波动的眼神来判断，这一万块对于他们，绝对是巨款了。

收起前，他俩一个劲地说着‘谢谢’，就出去了。

没有打的，而是拦着一辆三轮车，往医院方向走去了。

我久久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街道中，才回过神来，回到了出租屋里。

二楼王勇的屋子，已经是空荡荡的。

我又站在屋门口，发呆了好大一会。

我有点接受不了，王勇就这么离开了。

我脑海里，对王勇还有一些整蛊的计划，但是此刻发现，这王勇就这样离开了我了。

不过想来也是，他已经四肢残废了，脸上破相，下体也太监了。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都达到这种程度了，下辈子也只能生不如死了。

所以，他也不可能继续在这里租房子住了吧？否则连吃饭喝水都是问题。

所以，必须由他老家的父母过来，把他接到老家，从此让白发人照顾黑发人。

在王勇门口注视了好大一会，我又拿起扫把，把房间打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