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回了床上。
没一会,天色就大亮了,毫无睡意的我,又打开了监控看着。
我看到,张建国跟昨天一样,下楼散步,气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甚至看着已经偏于正常了,而沈丽红还在床上睡着。
恰好,对面的林浩然余梦琳,又早起来了一发,声音传到了沈丽红的耳朵里。
但沈丽红应该是太困了,根本不在意这声音,继续睡了。
而易九天,一如既往地爬上了楼顶,修仙似地打坐着。
直到快八点的时候,李大鹏总算匆忙起来了,然后洗了把脸,开着面包车出去了。
对面的刘风,这时候也出去了。
整栋出租楼里,就剩躺在床上的张建国和沈丽红了。
他们在三楼,而李大鹏刘风在二楼,况且他们也关着门,应该看不到我的所作所为。
而且,我也做好了准备,万一我抱着印钞机,被沈丽红发现了,我就说是新买的洗衣机到了,把楼下的坏洗衣机给换掉。
我先是抱着沉重的印钞机,来到了刘风屋子里,把这台印钞机,跟他屋子里的洗衣机,做了个调换。
我对外出租的六个房间里,每间都有一台洗衣机,但在没有租客入住的时候,都是被布蒙着的,而在租客入住后,可以自己把布掀起来用。
而这所有的房间里,只有刘风一个人,从来没有动过我的洗衣机。
这也是因为,他几乎从来没有洗过自己的衣服。
我把印钞机搬过去,跟洗衣机对调了一下,用布盖住印钞机。幸好两个东西的体积差不多,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差别。
接着,我又把洗衣机抱回了我屋子里,塞到了杂货储物间里。
然后,我又进入了李大鹏的屋子,把里面所有的假钞,都给搬了出来。
太多了。
这数一数,应该不下十万吧。
而恰好,我剩下的冥币,也就不到十万的样子。
我把假钞直接搬到了对面刘风屋子里,全部平铺在床底下。
在平铺这些钞票的时候,我脑海里莫名地联想到,当初把王梓博的尸体,塞到张凡床下时的样子。
然后,我又把身上所有的冥币,平铺在了李大鹏的屋子里。
打理好这一切,我实在是累坏了,躺在椅子上喘着气,同时看着监控。
监控里,这时候的沈丽红,看着似乎终于有些正常的张建国,说了一句:“建国,我们来一次吧。”
听完李大鹏的话,我挺震惊的。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挺不错的办法。
但我真的难以置信,这办法竟然出自李大鹏的嘴里。因为在我一直以来的观察中,李大鹏一直是个榆木脑袋。
我在想,如果真这么做的话,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明天一早,他们假钞厂的人来上班,看到干涸的水沟里,摆着这么一台机器,肯定高兴起来了。
他们肯定也会想,是谁把机器又送了回来?是那个穿着冲锋衣的贼,还是厂子里的内鬼。
但是,不管是谁,只要这机器对得上了,估计就不会深追究了吧。
电话那头的人,也是陷入了沉思中。
李大鹏说了一句“好”,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看到,李大鹏启动了印钞机,把箱子里剩余的白纸,挨个全部倒了进去。
其实剩余的白纸也没多少,花费了不到一个小时,所有的白纸都已经印好了。
以往白纸印成假钞,都要在冰箱里冷藏一下,可此刻假钞太多了,冰箱根本装不下。
李大鹏想了一会,把这些刚印好的假钞,平铺在了自家地板上,然后挨个往冰箱里放。
一般来说,放个三四个小时,假钞上的颜料印痕,就凝固得差不多了。
于是,李大鹏就在旁边玩着手机,每个三个小时换一次假钞。
一直到凌晨一点的时候。
所有租客都熄灯睡觉了,而我屋里只有电脑亮着,但把窗帘拉这以后,也显示出一片漆黑。
这个李大鹏屋里的灯,也没有开,但我透过模糊的监控看到,他抱着自己的假钞机器,轻轻地下了楼。
到底以前是修车的,体力就是好,一直搬到一楼门口,仍旧气息正常。
把机器放到面包车的后备箱后,李大鹏就开着车出去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高兴了起来。
我拿着备用钥匙,进入了他屋子里。
原本我想,就趁着他去送假钞机的这段时间里,把这些假钞给调换了,可看着这满地面的假钞,我又犹豫起来了。
不,还不能这么着急。
不能今晚调换。
我又轻轻地关上了门,然后下到一楼的小胡同里。
我记得,在我刚接手这出租屋的时候,在这破胡同里,看到过以前大伯留下的一辆三轮车。
不同于刘风送快递时,用的那种电动带天蓬的先进电动车,我这三轮车,纯粹是用脚蹬的,而且一用力,整个车身都是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