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睁开眼,她先闻见卫景朝身上清冷的松香,心口微微一松。
沈柔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心口,喘了口气,轻声道:“侯爷,您回来了。”
卫景朝“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漆黑的夜间,不言不语的躺在一起,气氛不由有些尴尬。
沈柔只得忍着睡意,硬着头皮继续找话题:“您去哪儿了?怎么回的这样晚?”
话一出口,她便咬了下自己的舌头,不由得生出几分后悔。
卫景朝的去向,又怎么能是她可以问的。
她又僭越了。
这下,他肯定又要生气。
沈柔垮下小脸,等着听他的冷言冷语。
然而,卫景朝只是淡淡道:“回了趟侯府。”
沈柔诧异地看向他。
惊异于他竟没有生气。
卫景朝没再说什么,直接拉起被子,盖住她的头,“睡吧。”
沈柔扒下被子,翻了个身,靠在他肩膀边上,蹭了蹭,闭上眼。
她的确是困了,不过片刻,就沉沉睡去。
卫景朝望着她的睡眼,却越来越清醒,怎么也睡不着。
他觉得自己变了。
以前,别说只是一出戏文,便是有人当着他的面,哭断了肠子,他也不会心软半分。
可现在,他竟头脑发热,让人将侯府的荷花移植过来。
就为了一折子戏文。
或者说,是为了一个女人。
沈柔正睡着,忽然被人摇醒。
饶是寄人篱下,没有地位,她也忍不住恼了,深吸一口气,问:“侯爷有事吗?”
卫景朝一言不发,握着她的雪肩,欺身而上。
漆黑的夜里,沈柔圈住他的脖子。
一滴汗液,从他冷沉的脸上滴落。
沈柔抬手抓了抓他的脊背,哑声道:“慢点。”
她不晓得,自己又怎么惹到他了。
更不知道,这人刚才还好好的,大半夜的为何抽疯?
为什么,忽然把她叫醒,弄的如此疾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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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又有大朝会。
天色未亮,卫景朝便起身去上朝,直至午后也未归来。
沈柔是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的。
她微微一动身体,又是浑身酸痛,四肢发软,使不上力气。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歇了半晌,才勉强直起身。
踏歌进了屋,脸上藏着几分喜悦。
“姑娘,侯爷命陆黎往咱们这儿移植了许多荷花,您要去看看吗?”
沈柔微怔:“荷花?池塘里不是有吗?”
前几天,她还摘了花瓣给卫景朝做汤……
想起此事,沈柔不免微微抿唇。
那个汤,她事后尝了一口。
只能说难为卫景朝能说出“一般”二字。
反正,她活了一辈子,也没吃过那么难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