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越多,震惊越甚。
这就是一片山林中的两头猛兽,各自都有各自的地盘,正常情况下是谁也不会越过那条无形的界限的。只有同为杀人如麻的高手,才能真切的体会到王越身体里蕴藏着的那股力量的可怕和恐怖。
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杀人都杀的心安理得。
无拘无束,不受世俗的羁绊!
这世上居然有这样心性纯粹几乎到了极点的人?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六亲不认。只要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爱人,都可以在战斗中毫不犹豫的杀掉。
在这一瞬间,安妮似乎已经懂了王越。也瞬间明白,自己碰到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何等的难缠。
而她有大好的前途,这种情形下当然是不想同归于尽的,所以就在王越一把抓下来的同时,她身形猛退,身体像是漂浮在空中的一朵蒲公英,一退就是六七步,轻轻松松便让过了王越这一抓。
“哦?想走!现在改轮到我了吧……。”
王越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得这么惨,心中恼怒,脑海里却是清醒异常,一个绝地反击,置之死地而后生,刚把劣势给扳回来,眼见着安妮身形后退,顿时血往上涌,气势滔天。他就是这么个人,性子如同弹簧,压迫越烈,反击越强,如今杀气四溢,哪还能容得了安妮就这么离开。
是以,对方刚往后那么一退,他立刻浑身一抖,脊背回缩,一脚蹬在身后墙角,人就也紧跟着扑了上去。
安妮后退是身似浮萍,随波逐流,一退之下轻灵曼妙,可王越这一扑,却如同猛虎扑食,脚下如同装了强力弹簧,借力一纵,势如飞天,炮弹出膛,反作用力之大就连那数层钢板焊接的墙壁都承受不了,轰隆一晃,四面开裂。
六合拳和铁十字军的身法步法虽然没有安妮的那么诡异飘忽,但是走的都是横冲直撞的路子,人进处如同烈马狂奔,沙场纵横,自有一股强横霸道的气势。而且房间就这么大,一来一去,十几二十多米的距离,王越这合身一撞,直来直往,单说速度却比安妮更快。
以至于他后发先至,安妮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好把手中短刀一横,迎向追来的王越。
可现在攻守异位,王越瞬间爆发出全力,又岂能让她得逞?说白了,刚才她之所以能把王越逼得几乎陷入绝境,完全都也是占了出乎意外的先机,是王越没有防备她,又被她抓住机会,巧设杀局的缘故。
加上她手里的那一口短刀,的确可怕,连王越都不敢轻易硬接,这才造成了刚才的那种局面!
但如今,她先机已失,一退之下,更是暴露出了不敢和王越拼命的短板,无形中锐气就折了。轮到王越追她时,形式倒转,一只手朝前一抓,手腕扭动,飞快的让过对方手里的短刀,同时脚下啪啪啪几步连踩,人似飞坨旋转,围着安妮就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狂轰乱炸。
结果,安妮虽有利刃在手,但对上火力全开的王越,她又如何能挡得住?
只是三拳五脚下来,连五秒钟的功夫股都不到,就被王越轻舒猿臂,绕过短刀,一指头敲在了她的手腕上,短刀坠地,失手而落。
自此她獠牙尽去,连最后一点可以威胁到王越的手段都失去了。转眼后,王越双手齐动,咔嚓!咔嚓!两声过后,便把她的小臂关节给卸了下来。
安妮一声闷哼,白皙的脸蛋上瞬间布满豆大的汗珠。刚要转身逃走,却被王越举手一抓,扣住脖颈,将她整个人提在半空,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说,你为什么要杀我?”
王越的眼神跳了两下,手指越收越紧,刚要用力一把扭断安妮的脖子杀了她,却又渐渐松手,问了她一句话。
安妮到底是帮过她不少忙,两人就算不是朋友,也绝非仇敌。刚才那一下,如果是在交手中,把她打死也就打死了,王越也不会觉得有半点的可惜之处,但现在强弱分明,他临下杀手前,却又忍不住心中生疑,只觉得这事情实在波诡云谲,变化实太大。
如果弄不明白安妮为什么要杀他的理由,只怕他心里也会始终有这么个疙瘩。
另外,最大的可疑之处,安妮的功夫平常也不是这个路数。王越不明白,一个人的变化怎么可能会这么大?安妮不是练剑的吗?什么时候又练了这么一手专门杀人的刀术?
还有拿一把短刀?看起来样子也不像是西方这边的制式,不但刀身狭窄,笔直,而且刀柄也很长,感觉倒是有些像东扶桑那边的武士刀。
王越虽然对东扶桑的了解不多,但他之前是和合气圆舞流的武田真司交过手的,他当时手里用的武士刀大体就是这么个形状,只不过刀身更长了一些,弧度更大了一些罢了。
“你不说?”王越眼睛一立,眼见着安妮落在自己手里后,立刻就闭上了眼睛,连话都不说的样子,顿时心里一阵腻味,当下也不想问了,手一用劲就要捏死她。
管她是不是冤枉的,既然要杀他,那他杀起来就没有犹豫。
哪怕是安妮也一样。
可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正在迅速的靠近。
王越一愣,刚刚升起的杀心被打断,不由扭头一看。
片刻后,密闭的舱门被猛地撞开,一大群人疯了一样的闯进房间,十几把冲锋枪瞬间封锁四周,为首一个年轻的女人,高贵,典雅,却赫然又是一个安妮出现在了王越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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