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三天热度,被他提的要求吓得打退堂鼓了吧。
郁昕心情不太美丽,他进入【cv之家】论坛,输入关键词,收徒。
跳出来的hot贴——
收徒后我变成了工具人
收徒后我被徒弟背刺了
收徒后徒弟只想日日顶撞我
别人家的徒弟也会有三个好师父吗
……
嘶,感觉都不是什么好词,郁昕又切到微信界面,和小骆的的聊天框非常空荡,只有两条他发过去的地址和时间。
他有点郁闷,这有点不懂事了吧。
到家了吗,郁昕下意识输入这几个字,又很快都删掉。
哪有师父追徒弟屁股后面的道理。
不回消息,鬼才理你。
他把手机扔一边,想起夏南西之前说的种种担忧,心里莫名烦躁,有一下没一下地挠小金下巴。
小金不管是站着,趴着,还是仰着,总有把尾巴摇成小风车的本事。
嗡——
手机震动一声,有新消息。
郁昕想看又不想看。
回家这会儿他已经看了三次。
第一次,是母上大人发的催婚问候。
第二次,是点击就看性感荷官在线发牌。
第三次,是夏南西转发的提臀塑形小秘籍……
手机连着又嗡嗡两声,郁昕终于捡起来去看。
[小骆:哥,拜师的事我想了很久。]
郁昕心里咯噔一下。
[小骆:也许哥是想帮我,也许是哥刚好想收个徒弟,但不管因为什么,郁昕哥和我的实力都差距太大了。]
咯噔两下。
[小骆:我不想给哥带来麻烦,或者让哥后悔。]
郁昕眨眨眼:[所以???]
到手的徒弟要飞了?
虽然不知道小骆具体实力怎么样,但那声线确实是老天爷给喂饭吃。
结果他还没挑呢,徒弟要拒他。
艹果然他还是比较适合当封心存爱的yu神。
郁昕正闷闷要锁屏扔手机,手机又震一下。
[小骆:所以我急忙回家录了一个考核音频,希望哥能更了解我的声音。]
跟着消息一块过来的还有个音频文件,郁昕手指刚好碰到。
播放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被定住。
音频像鬼畜卡点一样,一声接一声外放,内容却只有一个。
“师父。”
“师父”
“师父——”
“师父!”
各种声线,各种语气,各种长短不一的师父如3d立体环绕声一样把郁昕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甜心奶狼嗷呜喊他师父。
禁欲总裁低哑叫他师父。
斯文败类坏笑吟他师父。
清冷仙尊温柔唤他师父……
郁昕被一波波师父的声浪拍得晕晕乎乎嘴角抽搐,好像无数个小骆在追着他,缠着他,突突突得无差别扫射。
他这是,端了一个加强排的徒弟啊。
音频末尾,郁昕还没缓过来,小骆又发来一条消息。
[哥,现在你还愿意要我吗。]
[狗狗蹲守.jpg]
郁昕哑然失笑,有谁可以拒绝一只多才多艺的狗狗呢。
欠了一句的师父被几十倍变着花样的还回来,郁昕觉得尚可,他回:
[叫得不错,以后继续。]
[小骆:谢谢师父!]
[小骆:狗狗开心.jpg]
[小骆:师父,还有一句话,不是考核作业。]
[小骆:是我自己要对师父说的。]
小骆发来一条语音消息,只有3秒。
郁昕点开,是听筒模式他放在耳边。
短暂的空白后。
低沉温柔的嗓音从听筒缓缓流出。
是没有任何技巧的一句话。
[师父,晚安。]
听筒离得很近,近得郁昕可以听见嘴唇开合和气息缓缓吐出的声音。
36楼的公寓夜晚很静,琉璃吊灯散着暖暖的光,低缓的嗓音仿佛卷起一丝细风擦过耳骨,把四个字说出了三行情诗的动听。
郁昕耳尖抖动,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酥酥麻麻的好像堆满了可乐泡泡。
他揉了把脸,有点热,噗,这就是当师父的快乐吗。
嗨呀,晚安!
郁昕扑上床,又打个滚,夏凉被丝丝滑滑得把自己裹进去,度过他有徒弟的第一个夜晚。
月亮越升越高。
郁昕脑海中声音似乎还没有散尽,朦朦胧胧睡梦里隐约能听见有人在对他说话。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没有人说过你很烦吗?”
郁昕揉了揉眼,周围很热,面前是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身形瘦削,脸上有着不合年龄的冷漠。
呛人的烟从身后飘过来,他转身发现热源,窗边烛台翻倒,布帘正窜出火舌。
狂舞的火舌又卷起桌椅,木头正发出不祥的劈啪声,郁昕顾不上小屁孩跟他顶嘴,连忙伸手去拉人却总也碰不到。
郁昕急出一身汗。
“我讨厌你。”
男孩语气冰冷,在他胸口用力推了一把,郁昕瞬间头晕目眩,不知怎么,转眼已经在窗外几米外。
而眼前火星四起,滚烫的热浪已经让他无法靠近,他亲眼看着浓浓的黑烟吞噬掉男孩。
连天的火光里他只听见男孩最后嫌恶的声音:
“我希望你有多远滚多远。”
“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砰!
房屋轰然倒塌。
“等等!”
郁昕挣扎着醒过来,手臂乱挥间把床头柜上的几个手办刮翻,乒乓掉了一地。
他坐在床上有点恍惚,小金闻声很快跑进来,郁昕在它叼走之前把手办都捡起来。
一只喷火龙,一个孙悟空,还有一个金色头发的冰雪公主艾莎。
手办不过一掌大,郁昕攥在手里无意识地敲了一下,片刻后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问谁。
“还好好活着吗?”
小金冲他摇摇尾巴:“汪汪!”
郁昕十点到工作室的时候,小骆已经等在了路边。
他已经换下酒吧招待的一身衣服,穿的是宽松素净的白t,下面一条洗得发白的蓝色牛仔裤。
昨天只是匆匆瞥过时郁昕就发现小骆的腿特别长,他还以为是招待的高腰马裤配靴子勾勒得腿型好,现在看倒是小骆本身是副衣服架子。
夏天蝉鸣不断,小骆就安安静静地站在杨树下,刘海细软地挂在耳后,漏下的阳光映得整个人像个温柔的洋娃娃。
“怎么不进去?”郁昕笑着指指旁边的二层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