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觉笑笑,不以为然,拉住兰兰,坐到地上,叫道:“兰兰,你以前说的的话还算数吗?”
“我说过好多话,什么话啊?”
“就是……”明觉咽了咽口水,“就是你爹想让你招赘……”
兰兰刚才见到明觉时的兴奋一下子沉到谷底,不理他,把头扭到一边。
明觉低声道:“我想好了,我愿意入赘。”
兰兰唰地扭过头:“你又骗我!”
“没有,我不骗你。”明觉想把兰兰揽到怀里,可又怕吓住了她。他们除了拉手,并没有过亲密的动作。他怎能对她说,他上世活了四十多岁,死的时候,忽然醒来,却发现回到了十五岁,欣喜若狂,要不是早上的香客多,他早跑下山去找兰兰了。
她还活着。他心爱的小姑娘还活着。他要尽一切的疼她宠她,不要像上一世那样,空留遗恨。
“那上次你不是说,上人不同意吗?你怎么还俗?”兰兰道。
“我再劝劝师父,他会同意的。”明觉拉住兰兰的手,“你相信我。”
明觉看兰兰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喜悦,有些吃惊:“怎么了?兰兰,出什么事了吗?”
兰兰擦擦要流出的泪,低声道:“我今天来,本来是想给你说,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为什么!”明觉犹如晴天霹雳,“我们……你难道不喜欢和我在一起了吗?”
“不是,”兰兰抽噎道,“今天爹从族长家回来,说村西口的冬子哥愿意来我们家。”
冬子原先并不是柳家庄的人,他两年前跟着母亲寻亲,亲人没寻到,走到柳家庄时,母亲却得病死了。山里人淳朴,看他一个十多岁的娃娃无依无靠,便收留了他。这两年,他一个人住在村口的一个小茅草屋里,帮东家干活,帮西家做事,人勤快,嘴又甜,村里的人可怜他,给他点儿吃的和穿的,便慢慢在柳家庄安定了下来。
冬子十六岁了,虽然吃不好,也穿不好,却长得高高大大,力气也大。
兰兰只有一个姐姐依依,前两年许了邻村的秀才许文斌,只等着日子定下来就办婚事。兰兰的爹柳守义虽然只有三十五岁,但妻子去年过世后,一个人忙里忙外,去年冬天得了一场大病,一下子老了许多。病好后,便想着尽快给小女儿找个可靠的人,万一他哪一天去了也好安心。
一般人家稍微过得去,谁愿意入赘?更何况柳守义有个哥哥柳守成,柳守成两个儿子柳铁牛和柳铁柱,柳铁牛二十岁,柳守成十六岁。柳铁牛前年成了亲,家里的房子一下子紧张起来,柳守成一直想把小儿子过继给弟弟。这在当时是很普遍的做法。一来减轻了他的负担,二来柳守义也有了依靠。
柳守义没有同意。一直暗暗给小女儿找合适的入赘人选。冬子来柳家庄两年了,柳守义暗中观察,觉得再好不过。能干,人品也好,无家累,与兰兰年龄也相当,便找族长把想法说了。
族长得了柳守义送的两块肥肉,对柳守义说只要柳守成同意,不闹事儿,这事儿就没问题。
明觉听了兰兰的话,沉思了一番,最后道:“要是我还俗了,你愿意嫁给我,还是那个冬子?”
兰兰看着他,低眉道:“你明知道的,还要问什么。”
“那就不用担心,”明觉拍拍兰兰,“我会给柳叔好好说的。”
“真的?”兰兰高兴起来,“你真能还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