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瑞又道:“对了,还没跟你问清楚,你大哥饭前饭后是不服用安定药物的吧?”
李睿定定神,道:“是的,任何药物也不服用……不对,服用了中药,除去中药外,也接受气功与艾灸的治疗。”
刘瑞道:“哦,中药没关系,中药残存表现不会是检测出来的这样。那就万无一失了,你大哥临睡前确实服用了安定与催眠两种药物,但他自己并未发觉。”
李睿想了想,道:“刘主任,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非常感谢,我现在马上去找我大哥的家人商量一下,看能否尸检,你等我消息。”
挂掉电话,李睿快步去往主楼寻找黄惟宁。黄兴华的遗体搬到殡仪馆后,黄家众人也就不聚在二零二房间内外了,而是回到各自的房间。黄惟宁的房间就在前楼、也即主楼。
见到黄惟宁时,李睿诧异的发现,江美娴和她在一起,二女似乎是刚刚哭完,一个脸上带着泪痕,一个眼睛红肿湿润,估计是聚在一起缅怀黄兴华来着。
从心理上,李睿是非常信任江美娴的,但眼下是关键时刻,黄兴华真正死因又是重大机密,能不向更多一个外人泄露,还是不要泄露的好,这也是对江美娴的一种保护。所以李睿没有当着江美娴的面说起刘瑞的发现,而是给了黄惟宁一个眼色,示意有私密话要说。
黄惟宁冰雪聪颖,看懂了他的眼神,对江美娴道:“辛迪,我和李先生谈点事……”江美娴听得非常明白,颔首道:“好,你们谈,我出去下。”说完对李睿眼神示意,低头快步出了房间。
李睿这才进屋,反手把门关了,压低声音道:“黄小姐,有重大发现!”
黄惟宁本是满面悲伤,听了这话,立时变得诧异警惕,仿若一只刚刚失去至亲的小猎豹突然间发现了猎物,瞬间恢复了巅峰状态,问道:“什么发现?和我爷爷有关?”
李睿压低声音说道:“上午和你谈完之后,我马上找了市公安局一位法医,在你爷爷的遗体被拉到殡仪馆以后,他想方设法获取了你爷爷的血液小样——取血这件事我是瞒着你们做的,虽说是一心为了找到证据,但还是非常不妥,希望你千万别介意。那位法医把血样拿回法医鉴定中心检测,刚刚得出了检测结果,在你爷爷的血液中,检测出了神经安定剂、催眠镇静剂这两种本来不应该出现的药物。”
{}无弹窗李睿立时就给蔫了,苦叹道:“我现在连再见我大哥遗体一面都难了,又怎么搞到他的血液?何况他马上就要拉到殡仪馆去了,我更是见不到他了。”刘瑞却听得眼睛一亮,道:“拉到殡仪馆去?”
李睿道:“是啊,怎么了?”刘瑞道:“殡仪馆是我们单位的合作单位,馆长副馆长我都熟得很,你大哥要是被拉到殡仪馆去,那我很容易就能拿到他的血液样本,但前提是,李处你必须跟我一块去,找到馆长,拿你的名义给我的行为定个性,证明我是事出有因。”李睿明白,他这倒不是推卸责任——只是在遗体上面抽一点血,不被黄家亲属知道的话,根本没有什么责任,他这么做只是要师出有名,点头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过会儿我陪你去殡仪馆。”
两人商定计划后,李睿口头感谢了刘瑞一番,让他在会议室里稍等,自己前往后院贵宾楼,看大哥黄兴华的遗体有没有被殡仪馆的车辆拉走。
李睿走出主楼就见到了董婕妤,她正在旁边角落里打电话,高挑曼妙的身姿在角落里越发明显,令人一看便会心神荡漾。李睿看到她,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候在一旁,等她把电话打完。
董婕妤没让他等太久时间,十来秒钟就结束了通话,转过身来看到他在后面等着,有些好奇,上前问道:“你找我?”李睿摇头道:“不啊,出来看到你,就想跟你说说话。”董婕妤上下打量他几眼,道:“我办公室不用了?”李睿道:“还用,你先别回,屋里还有市公安局一位哥们呢,再给我半小时左右。”董婕妤白他一眼,道:“神神秘秘,搞什么呢?”李睿道:“我搞的确实是机密大事,不过没必要瞒着好老婆你,但现在没空跟你说,回头我再告诉你。”
董婕妤白他一眼,不再理他,绕过他走向主楼。李睿回头看她,笑着摇摇头,迈步走向贵宾楼。
贵宾楼门口停着一辆殡仪馆的车,车头前黑色的绶带与黄色的菊花样丝团,令人心头凛然,也让人愈发感受到亲者永诀的痛苦与憾然。李睿看后鼻子有些发酸,定定神,走进楼里。
在二零二房门口,李睿见到了梁根、江美娴、查孝先等人,人人面色悲凄、眼睛红彤,有人脸上还带着泪水,屋门半开,里面传来了不住的哭声。李睿细细听闻,能听到黄家大小姐黄惟宁的哭声,知道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正在准备拉走黄兴华遗体,黄家子孙在里面看护相送,闻声自己忍不住也想哭,忙转开头擦了擦眼角。
上午九点出头,黄兴华遗体被拉到了青阳市殡仪馆,黄家三子跟随过去,之后的治丧事宜也将在那里进行。
李睿找到刘瑞,乘他的车,二人也偷偷赶奔殡仪馆。
赶到以后,刘瑞先熟门熟路的带李睿去了馆长办公室,这也是他一早就和李睿商量好的。
进入办公室,李睿受到了馆长的热情接待——没办法,市委一秘就是这么受欢迎,上到市直机关、五星级大酒店,下到乡镇农村、殡仪馆,谁都把他当成大人物看待。馆长亲自给他沏茶倒水,哪怕他委婉拒绝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