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他拿到眼前一看,见是谢杜仲打过来的,心中一动,知道肯定和大哥去世一事有关,忙接听了,道:“杜仲,我已经接到消息了。”
谢杜仲忿忿地道:“我不是跟你说黄老去世这事的,是另外一件,不过也和黄老去世有关。你知道嘛,黄老去世后,他的儿子竟然指责我和姐姐,说是我们俩的中医治疗方法有问题,是我们俩把黄老治死的。那个梁根也趁机跳出来兴风作浪,说我们是巫医,要不是我们,黄老还不会这么快去世,你说他们说的这叫人话吗?我和姐姐一心一意为黄老治疗,只盼能多延缓他几日寿命,半点私心都没有,甚至愿意为他免费治疗,怎么到头来,反倒成为罪人了?我姐性子柔弱,被他们指责了只知道哭,我可忍不了这口气,这不给你打电话了,让你给我评评理,真是气死我了!”
李睿听到这番牢骚,也突然回过神来,自己听到大哥的死讯之后,只知道悲痛伤心了,却忘了关注他是如何死的,要知道,他虽然已是肺癌晚期,但也至少还有几个月可活,再加上谢氏姐弟的用心治疗,怎么也能再活半年吧,可今夜为什么突如其来的就去世了?忙问:“你先别生气,你先告诉我,我大哥是怎么死的?你放心,我这边是永远不会怀疑你们姐弟的,你们姐弟俩对我大哥的拳拳之心,完全不亚于我。他们说是你们俩治死我大哥的,完全是污蔑!”
谢杜仲见他站在自己这边,心下稍安,怒火也下去了小半儿,道:“还得说是李哥你,无论什么时候都站在我们这边,你这个朋友我没交错,有你为我们姐弟说话,我们也省得被污蔑了。呃……你问黄老是怎么死的,我听刚赶到青阳不久的黄老的家庭医生说,是他肺癌晚期导致了呼吸无力,在睡到半夜时无法正常呼吸,呼吸衰竭而慢慢缺氧休克而死。我刚才也看到黄老尸体了,死状比较安详,倒也符合这个死因,但……”
李睿忙问:“但什么?”
谢杜仲道:“但我和我姐都觉得,黄老死得不太对劲,因为今晚临睡前,我和我姐都留意过他的呼吸,还号过他的脉,他肺脉跳动有力,呼吸均匀无滞,显示出来的生机还很旺盛,理论上是不该猝死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要猝死,也要满足两个前提条件,一是我和姐姐不对他进行治疗,二是到达生命的最后期限,只有这样,他的呼吸系统才难以维系正常功能,导致呼吸衰竭而死去。但很明显,这两个前提条件都未被满足,至少现在还满足不了。”
李睿听得心神巨震,失声道:“你这么说,有多少把握?”
谢杜仲自信满满的道:“百分百的把握!我对我和我姐的治疗手法有信心,而且我们临床收治过很多肺癌个例,对肺癌早中晚期的症状很有经验,通过这几天的治疗,黄老病情已经有所缓解,至少不再加重,他是绝对不会猝死的。也因此,我听他儿子和梁根污蔑说是被我和我姐治死的,气得肺都要炸了,但黄老确实又真的去世了,我和我姐现在是有理也说不清,多少也要背锅,我姐被气得哭个不停,我还没见她这么哭过。”
{}无弹窗安颖两手轻柔的扣住他腰侧,道:“今晚……刚见到你……的时候,我……我说是……因为你帮过我……我要谢你,才……才过来看你,其实……其实那是说给海霞……她听的,我是想……想见你。”李睿尽管已经大醉,却也听得懂这话,又惊又喜,心情也亢奋起来,道:“是吗?我……我也想……见你,我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安颖朝他嫣然一笑,忽然没有任何征兆的仰首吻他。李睿没有任何防备,便被她火热的香唇吻个正着,略一愣怔后,顺手将伊人抱入怀中,回应起她的吻。
说来也真奇怪,之前两人明明已到烂醉状态,连路都走不稳当,浑身上下的力气只够躺下睡觉的,但此刻亲热起来,却骤然恢复了多半的精气神,不仅来了力气,而且身子也跟着兴奋起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得不说,人类本能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
略显狭长的洗手间里,两人的身影越来越紧密,慢慢融合成一道臃肿的影子,片片分影从这道影子上脱落,零落地堆在了地上……
就在云凝雨聚将成之时,被李睿丢到地上的裤子里的手机骤然唱响起来。手机铃声本来就很大,又在封闭狭小的洗手间里唱响,铃声瞬间被放大了两三倍。即便如此,安颖却似完全没有听到,仍在扭来扭去的急切相就。
她听不到,李睿却听到了,长期以来养成的对于来电的重视心理在这一刻打消了他炽热的邪念,让他暂时放开身前的美人,弯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努力睁大眼睛看去,却见电话是江美娴打来的,回想一阵,才想起她是谁来,却又纳闷她怎会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安颖背对着他不知道他在接电话,长时间得不到他,已经有些焦急,呼道:“快啊!”李睿嗯了一声,却还是先接了电话。
“喂李先生你知道了嘛,黄主席刚刚去世了!”
电话刚一接通,江美娴就语气急迫悲伤的叫道,迥异于以往的稳重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