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定睛看向这个男子,发现他已经不动了,面部肌肉扭曲虬结,表情痛苦万状,如果有人想看看活鬼是什么样子的话,那么过来看看这个人就能有深刻的体会了。一头短发已经烧成了灰炭,烧得头皮鲜血淋漓而又焦黑可怕,身上衣服基本全部烧成了灰烬,与红黑色冒着血水的皮肤混在一起,简直是惨不忍睹。这样的惨景,相信谁看到后也不会想看第二眼,说不定晚上还要做噩梦。
李睿看得皱起眉头,脸上情不自禁就现出肉疼的表情,忍着强烈的不适感继续打量他,也不知道他是烧死了还是晕过去了,试着推推他,没有反应,又把手指伸到他鼻子底下,似乎感受到微弱的灼热气息,人还活着,这就比什么都好,自己没有白白出手,更没有白毁掉一件价值数千的名牌夹克。
他腾地站起身,目光鄙夷的扫视着围观的群众们,最后盯在那几个看热闹的警察脸上,手却已经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很快给急救中心拨去了电话。
眼看没什么热闹可看了,围观的人们哗啦啦走了一多半,那几个警察没动地方,还在原地站着,望着李睿打电话。
忽然有个婀娜的身影迈步走向李睿,但是走得很慢。
李睿打完电话后,余光注意到这个人的接近,侧头望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愣住了,这人赫然是昨晚上刚刚认识的张慧的老同学陈晨,只见她脸色苍白,眉宇间锁有浓重的疲惫,表情凝重,一步步缓缓的走过来,就像误入雷区一般,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陈晨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地上那个“烧糊”的男子,俏脸划过一丝痛色,秀眉也蹙到了一处,很快转移视线,挪到李睿脸上,小声问道:“他……他死了吗?”李睿很厌恶刚才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们,也明知这丫头刚才也在人群当中,却很奇怪对她产生不了半点厌恶之意,摇头道:“暂时没有,不过伤得太重了,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我已经打急救电话了,希望救护车赶紧来。”陈晨目光掠过他那件已经被烧伤男子玷污的夹克,忽然发现他这件夹克的牌子有些眼熟,仔细看了两眼,匪夷所思的看向他,奇道:“你干吗要救他啊?”
“干吗?”,李睿冷笑一声,道:“不干吗!”
陈晨蹙眉道:“不干吗那你干吗救他?”李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反问道:“你觉得我不该救他?”陈晨道:“那么多人望着呢,都在看热闹,谁也没动,你挺身而出干什么?”李睿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默然无语,半响叹道:“我只希望以后我出了什么事的话,也有人来守望相助。”陈晨叫道:“你真是……”李睿问道:“我真是什么?”陈晨摇摇头,疑惑的盯着他,道:“没法说你,不知道该说你活雷锋,还是该说你冒傻气。”李睿道:“那就别说。”陈晨听他这话隐隐然有跟自己作对的意味,秀眉一挑,道:“你这样干很傻你知道吗?”
{}无弹窗李睿自有办法对付她的坚持,笑道:“你要是送我,那现在就送我,我不睡觉了,马上就回青阳。”吕青曼哼道:“你真可恶,就许你对人家好,人家对你好一点都不行啊?”李睿道:“要是平时也就算了,你这不是病着呢吗?我又起得早,你还跟着折腾什么?我告诉你啊青曼,你这样就是没把我当老公,太见外了,跟自己老公还这么客气干什么?”吕青曼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却哼道:“可我就是想送你吗。”李睿道:“下车再送,这次坚决不许,不听话老公就打你屁股。”
吕青曼听了就嘻嘻笑起来。李睿把手插到她秋裤里,隔着她的裤衩抓捏她的臀蛋,威胁道:“我可真打哦。”吕青曼忙道:“好吧,我不送了,你……你别打,呵呵。”
次日早上,李睿还在睡梦中就被疯狂的闹铃声惊醒了,转身关掉闹钟的时候惊扰了怀里的吕青曼,于是她也跟着醒过来。
“你要走了么?”吕青曼有点紧张的问道。
李睿当然知道她舍不得自己走,自己又如何舍得离开她了,暗里非常无奈,对她歉意的一笑,压到她身上,拼命的吻她。
吻着吻着,吕青曼忽然哭了出来,随着眼泪流出,清涕也自鼻腔中流出。李睿正跟她脸对脸的激吻,很自然就被她涕泪弄了一脸,又是好笑又是狼狈,赶忙停下来。
看着她模糊的泪眼,李睿叹道:“哎呀老婆,好好的你哭什么呀?”吕青曼撒娇道:“你别走了行不行?”眼睛看到他鼻溪人中上沾了自己的鼻涕,又忍不住抿嘴笑了出来,忙从床头柜上拿过纸巾给他擦拭干净。李睿道:“你也知道我身份尴尬,不好跟宋书记请假,我……唉,我对不起你老婆。”吕青曼见他因此为难,也是暗暗后悔,不该给他出难题,忙道:“好吧,你走吧,我跟你一块走行不?”李睿吃惊地说:“你想跟我一块回青阳?”吕青曼很无辜的颔首点头。李睿道:“不行,青阳比省城还冷呢,你就好好在家里养病吧,要是无聊,可以让紫萱过来陪你啊。”
吕青曼道:“我是让紫萱过来陪我呢,没什么事的话她上午就过来了。”李睿道:“那我就放心了。”心中暗忖,两人之间存在这么一个高大小姐还真好,对青曼而言,她是闺蜜与姐妹,有事可以互帮互助;对自己而言,她是红颜知己,调剂了自己枯燥的生活,自己有青曼这等贤妻,又有紫萱这样的红颜知己,此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由于手中火车票的时间限制,他也没时间继续跟吕青曼亲热,抱着她说了两句宽慰的话,就手忙脚乱的穿起衣服,跑到洗手间里简单洗漱一番,跟她吻别后,便提着包匆匆离去。
算一算时间,昨晚将近十二点才赶到吕青曼家里,早晨不到六点就匆匆离去,与她相聚不过短短的六个小时,也真够仓促紧张的了。不过也该知足了,毕竟是想见面就能见面,很多特殊岗位上的人,一年跟亲人也见不了一次面,那才叫真的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