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睿买烟的想法与行动,表面上看是神来之笔,实际操作中却是自作聪明。因为,在目前,国内大多数的煤矿都已经实施了全面戒烟的煤矿安全生产管理规定,怕的就是引起各种火灾事故。黑窑沟煤矿喊全面戒烟也喊了几年了,只不过,矿上管理不严,所以还是有很多人在露天吸烟的。李睿这才没有聪明反被聪明误。
两人一路疾行,穿大街过小巷,来到了煤矿东围墙外。在这里,两人可就不敢说笑了,都闭紧了嘴巴,往北面的那处狗洞行去。
走了十来分钟,已经赶到狗洞所在的土坎上,另外两拨队员已经赶到。两人到了后,这次夜探行动的小分队算是集结完毕。
纪飞等人也没在指挥部里闲着,正在部署有针对性的应对行动,救援行动还有可能的抓捕行动,一切全等李睿这边传来的消息。
除李睿外的七名刑警,带队者是市局刑警支队的副支队长吴泰良,他对李睿小声道:“李处长,让我们先进去探路,一切都安全了您再进去。”李睿低声道:“你们对里面的情况不熟悉,还是我先进去吧。我钻过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人,没人的话就用手电往洞里照两下,你们再一个个的爬过去。”吴泰良心想,这个人太自大了,不就是依仗着他市委书记秘书的身份吗?可他怎么不想想,这不是平时开会那么简单,这很可能是玩命啊。唉,这人头脑太简单了,为了抢功什么都不顾了。哼,且容他嚣张,总有他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到时候再看看他怎么说,便也没再矫情,道:“那好,我们就等你的信号了。”
李睿学着白天的样子,先趴在地上,再把头肩钻到洞里,一点点的用脚蹬地往里钻,没一会儿就钻到了墙内,可刚要把头从洞里钻出去,却听头顶传来“喝……哈……喝……哈”的喘气声,吓得魂飞魄散,怎么回事?怎么白天没人在这洞口守着,晚上倒有人了?难不成,是自己白天踩道儿的时候不小心被人发现了吗?可再听两声,却觉得这声音不对,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大着胆子仰面看去,立时弄了个哭笑不得,洞口正蹲着一条不大的柴狗,饶有兴趣的看着从洞里钻出来的自己,舌头伸在外面,正在呼呼的喘气,这才明白过来,可能是自己占据了它的日常通道,它出不去,所以这才看着自己吧。
李睿见它对自己似乎没什么恶意,左右望了望,能看到的十几平米方圆内没人,便对这狗道:“起来起来,我出来了你就能进来了。”
可能这狗是听懂了他的话,起身跑开了些。李睿便从洞里钻了出来。那狗见他钻出来了,边小心的看着他,便走到洞口,一下子就跳了下去。
{}无弹窗李睿苦叹道:“您还是别借给我了,我怕承担不起责任啊。”纪飞笑着摇摇头,道:“老弟,你尽管去用,出了任何问题,我纪飞给你负责。”
这番话掷地有声,李睿听得感动无比,心说,这个老纪可交!
接下来,三人仔细商议了一番即将展开的行动,确定了潜入的人数、接应的方式以及所有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的应对策略。
这个小会开完后,沈元珠再次出去购买矿工服,并且一次性购买十套,给那些随李睿潜入煤矿的干警穿。
天黑后,李睿等人准备展开行动,李睿给宋朝阳打去了电话,汇报这一最新变化。
宋朝阳听说李睿发现了失踪记者的行迹,对他赞不绝口,又听他自愿潜入煤矿暗查,又是埋怨不休,再听到纪飞把手枪借给了他,惊道:“你胡闹也就算了,怎么纪飞也陪你胡闹?他多大年纪了?办事怎么这么不稳重?枪是可以随便借的吗?是可以随便闹着玩的吗?他在帮你还是想要害你?”李睿笑道:“老板,您就放心吧,那把枪我会藏在指挥部的,我才不敢带在身上呢,走了火或者弄丢了都不好。”宋朝阳道:“别,你还是带在身上吧,毕竟关键时刻可以保护你的安全。哼哼,他纪飞可以为你出的任何问题负责,我宋朝阳就不能为你负责了?你尽管去,只要能够救出两个记者,就算死伤个把人也没事情。”
李睿听老板说出这番话来,心中大为震惊,据自己以往所见,老板一直是个温和稳重的人,也是一个爱惜下属、爱民如子的好领导,从来没见他对谁冷血无情过,哪知道,如今到了关键时刻,他竟然视人命如草芥,变得铁血冷酷,这个转变可有点太大了吧。转念又一想,老板说的话其实也没错,既然基本已经确定庄海霞二人就是被煤矿方面抓起来的,那么煤矿方面就可以列入“坏人”的范围,对坏人何必客气?再加上庄海霞那个省部级外公所带来的巨大压力,老板这么说倒也无可厚非。
宋朝阳却很快觉得自己所说的不像是一个牧守一方百姓的市委书记该说的话,补充道:“当然……能不伤害人命还是要尽量避免,主要是保证你自己的安全。”李睿说:“老板您放心吧,不到迫不得已的关头,我是绝对不会拿出枪来的。”宋朝阳笑道:“好,那我就在青阳等你的好消息了。”
挂掉电话,李睿把手机设成静音,塞到兜里,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矿工服里套着一件警用防弹服,手枪就插在防弹服正面左下方的手枪专用布袋里,如果遇到危险情况,只要把手伸到矿工服里就能第一时间拔出手枪。手枪袋右边有个正正方方的小口袋,里面装着一副手铐,关键时刻可以用其抓人。
他当然不是警察,没有执法的权力,一旦用手铐抓人就是违法行为,可是到了目前这种关键时刻,也没人计较这一点了。纪飞连配枪都交给他了让他随便使用,何况是使用手铐?当然,这与其说是纪飞对他的放纵,不如说是对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