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照着这灵穴中的地气估算,只怕不花个一甲子功夫,这些赤玉柱是淬炼不到那个级数的。
事实上,魏野下到这灵穴之中,也不是为了祭炼这些炎凤赤玉柱而来。
与封岳的风月堂联系订购中,除了方才那些论斤卖的火玉丹珠之外,仙术士订购的重头货色乃是一方早已被高人裁切过的无瑕玉璞,通体青碧一色,隐隐有灵机泛起,与灵穴之中汇聚而来的山川毓秀之气相呼应。
这一方玉璞,名为灵寿青琅,也不知道风月堂是从哪个时空的仙道门派那里收购来的,也是一类特殊的天材地宝。在它经人祭炼之前,与寻常软玉没有什么区别,然而一经祭炼之后,便至坚至刚,等闲不能磨损,而且只能容纳与祭炼之人源出一脉的法力烙印其上。
因为这个特性,灵寿青琅往往被开山立派的仙道中人取来,作为宗门传承的宗谱玉牒使用。
而魏野要祭炼的,便是这样一件道海宗源的传承之器“青简丹篇”。
这类器物,不论仙道宗门还是武林门派皆会设立,名目也是各种各样,但总的说来,基本不脱金册玉书的形式。
若是那类大宗门传承的金册玉书,自然是怎么气派怎么来,几百斤重的金版谱册都只能算是寒碜,专设下大殿供奉几十丈高的玉书宗谱也只道平常。
这等仙家富贵,魏野没心思去学它,只是将一枚枚裁切好的灵寿青琅放在掌心,调转洞阳离火之气,将灵寿青琅的材质进一步提纯。
这一步工作是个枯燥的活,每一片灵寿青琅祭炼起来,都要纯净无滓,上面留下的洞阳离火之气更要浑然一体,不能有分毫差异。否则组成青简丹篇的每一片灵寿青琅便不能将气机连成一气,做不到这一点,则青简丹篇不能最后成器,只能当成是寻常记录道法的玉瞳简之类道术u盘使用。
这对魏野而言,也是一个考校他的耐心与御火之术操作细微处的过程,仙术士在地下闭关祭炼青简丹篇,一过就是三日三夜。
当年胡一刀与苗人凤决斗,阎基下毒暗害这些事,平阿四只怕胡斐年少气盛,不肯放过,平白送了性命,除了跌打大夫阎基实在是胡斐仇人之外,都说得语焉不详。
然而今日胡斐听着魏野从十八年前,苗人凤之父失踪在关外,天龙门广英雄帖说起。直说到胡一刀与苗人凤决斗,有人暗中布置毒计,偷下剧毒暗算诸事。
他脸上还显得镇定,实则身子坐在亭中石墩上,已经浑身微抖,只觉得一身劲力无处可去。
饶是他天性机敏,闻一知十,听着魏野说道胡一刀受了小人暗害,便明白这大仇人里,下毒的阎基算是一个。但是魏野却只是避开胡一刀与苗人凤决斗详情,只谈论那毒物线索,终究按捺不住,猛地抓住魏野手腕催促道:“魏大哥,我知道你见多识广,消息灵通,又说是留意我们胡家这桩大仇,我便请你实话讲,我爹爹妈妈,当初究竟是怎么被害死的?”
被胡斐抓住了手腕,魏野心中暗叹一声,胡苗两家这一场孽债,终究是个麻烦,当年胡一刀与苗人凤那一场刀剑武争,到了胡斐这里,也始终是要了结清楚。毕竟,下毒的小人之外,促成胡一刀身死、胡夫人自刎的,还是苗人凤,于情于理,都得有个交代。
心思一转之间,魏野按了按胡斐的手说道:“当年令尊胡大侠与苗人凤这一场刀剑之争,大家英雄相惜,光明磊落,白天各凭本事,杀得是不分胜负,晚上却是同榻抵足而眠,当初观战的武林中人,哪个不说这场英雄盛会,百年难得一见?真是一对天下难得的好英雄,好汉子。他两人直斗到最后一日,彼此依然奈何不了对方,于是二人议定,彼此交换了兵刃,由令尊使苗家剑,苗人凤使胡家刀……”
胡斐初听不解,转念一想方道:“爹爹与苗人凤这般安排,却是为了尊重对方起见,这样便是一人输了,也是自己初学乍练,无一不精,不算辱没了对方的家传武功。”
魏野见他沉思,等了片刻,方才继续说道:“最后这一战,令尊踢中了苗人凤的京门穴,苗人凤也用刀划伤了令尊手臂。只因那柄单刀便被那跌打大夫阎基喂了剧毒,胡大侠尚不及运功抵抗,便先中毒身死。[求书网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令堂见着胡大侠身死,又见着这来的许多武林人,要么是居心叵测,要么是衣冠禽兽,剩下的也都是起哄看热闹的小角色,只有苗人凤武功最高,人又极为侠义,便请苗人凤代为照料胡家遗孤,得了苗人凤允诺之后,便自刎而死,追随胡大侠于地下了。只是随着胡大侠身死,场面混乱不堪,等苗人凤去寻胡家遗孤之时,却没有找到人,只留下了满地血迹。当时武林中都说,是令尊的仇人害死了他的遗孤,这件事闹了许久,终究没有一个说法,也就被一班江湖人忘了个干净。”
胡斐终究按捺不住,虎目含泪,腾地站了起来道:“阎基、苗人凤都是我的杀父仇人,我妈妈也因他们而死,这一笔不共戴天的血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魏野知道这个时候劝也无法,等了片刻,待胡斐呼吸平缓写了,方才将头点了一点说道:“如今胡兄弟的仇人有三个,一个是跌打大夫阎基,一个是金面佛苗人凤,还有一个,则是自毒手神枭处取得剧毒的阴险小人。若走脱了任何一个,都算不得是报仇雪恨。这件事情,魏某既然查了个开头,便当见证它的结尾。胡兄弟且不要急,等过几日,魏某主持了开山大典之后,便为你查一查那第三人的跟脚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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