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所谓将气,主军将征伐之吉凶,有赤气、白气、黑气之别,凡将气散如尘埃,主军心归一,士气旺盛。军士受将气感召,作战更为勇猛。只是在魏野看来,这种将气加持效果,也就和许多圣职者必须学习的第一门神术“祝福”差不多,只能一时鼓舞人心,激士气。只是这样的法子,终究不能持久,三鼓而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然而这等对将气的运用,却是极见巧妙。要知道那些才入门的圣职者,能同时对一两个信徒施加祝福就算是一个合格神棍了。然而新息侯受到魏野致祭之后,却是同时给了这庙中大部分人加护。神之为神,便在于灵应二字,新息侯的一处分祀祠庙,便有如此灵应,倒比许多空受香火不办事的地方鬼神强得多。
魏野捧着酒爵,继续祝告道:“噫!枹鼓未挥,元凶授,惟尔英灵,来歆旨酒。”
祝罢,他将酒爵向着地下一倾,便算是礼成了。
酒水洒落地上的瞬间,伏波将军庙的大门也是被人砰地撞开,有个头戴小白布帽的汉子一手拎着根媳妇捶衣裳的棒槌,骂骂咧咧地道:“以为在这破庙里玩龟缩头,爷们就能放过你们不成?给俺老实……”
他后面的话还未出口,一根木棍已经疾刺而出,正好捅在这教民的鼻梁上。只听得喀地一声,这教民朝后仰倒过去,脸上恰开了个酱醋坊,什么酸的辣的红的,一起喷了出来。
蛤蟆王此刻已经伺候着魏野完了祭礼,早凑了上来,见着铁师傅身边那个带头的年轻人抢先动了手,不由得先道了一声好。他随即站到了铁师傅身后,半是鼓劲半是挑唆道:“几位,这些人要冲进庙里,怎么也能问个行刺长官的罪过。且好好和他们见一阵,有了什么伤损,汤药钱都算我们家魏从事的!”
这剑拔弩张的当口,哪还容得他这里饶舌,两下遭遇时候,已经有大胆不要命的了一声喊,纷纷向对方冲了过去!
外面教民喝呼声越大起来,站在正殿下的年轻人们听得清楚,殿中手捧酒爵的那位兵曹从事又怎么会听不清。⊥燃文小說,
然而殿中却只传来某人抑扬顿挫的祝告之声,似乎对庙前已经沸反盈天的嘈杂喧嚷丝毫听不见一样:
“……呜呼!叛必讨之,南天铜柱,足以用光青史。乱必诛之,朔漠京观,亦堪令太白无芒。今有凶丑,运阶其祸,养痈患成,敢干于天常。”
王听着这祝词,越听越觉得不大对头,这哪里是颂神祝词,根本就是战前迎请兵主诸神的出师祭文。这蛤蟆和尚心下顿时有了些计较,讨好地向着司马铃笑了笑,便将袖子挽起,正要出去将那群人打散开去。
却不料司马铃却是抢先走下台阶,向着正殿下立着的这几个年轻汉子吩咐道:“你们这庙里是怎么搞的?明明是长官在这里祭神,怎么还有闲杂人等在这里喧哗?带上几个人,将大门守住了,不要让他们轻易冲进来,惊扰了我叔叔!”
这几个年轻人听着面前这个小姑娘话,却是都愣着没法不愣着,外面动静这么大,少说也有五、六十号人,让他们冲杀出去容易,少说也能冲个来回。然而若是叫他们硬守住庙门,别的不论,他们又凭什么给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官儿卖命?
为的年轻人还待争辩,却有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这些小事,还值得分辩什么?便依着这位姑娘的话去做!”
不用回头,年轻人也知道身后站着的是谁,一声“铁大哥”还来不及出口,面前的少女已经讶异道:“咦,大叔你不就是……”
立在年轻人们身后的男人面色黧黑,身上的短打遮不住那结实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