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野和辩机和尚作为星界冒险者,做起这种事情来都是熟门熟路。向司马铃和萧皋交待几句,这两个也算是道门佛宗中这个年龄段上少见的高手,立刻把世外高人的气质丢了一地,专注于抄家的工作中去。
辩机和尚倒也不甚挑剔,一路走来,也不管宝物不宝物,只要看着精巧些能换钱的物件,就一概装了便走。他身上那化缘的香火袋子连随身钵盂却都像是乾坤袋、如意锦囊一类缩物道具,倒是很有些存货空间。
魏野随身只有一个袖囊,容量有限得很,自然不能向着这佛门异端看齐。手拈剑诀向着眉间一划,魏野以自家望气的本事四下张望,只拣那些隐带灵光的物件取了三、五样。但这些隐带灵光的物件,不是金步摇银钗子就是犀簪子玉搔头,要么便是香帕香囊胭脂盒子一类闺中器物,倒让魏野有些没趣起来。
也不管辩机和尚那里大肆搜刮,魏野仗着自己这效果近似秘法视觉、能见物件上灵光的军中望气术,随意四下走动了一番,却觉在一处偏厅里,设着一个壁龛。
那壁龛看着不甚起眼,不过立着一个灰蒙蒙的牌位,前面却供着一只银瓶,瓶中养着一枝淡黄珊瑚树。
那银瓶做工颇为精细,珊瑚树也难得之物,然而那牌位却嫌有些榔槺龌龊,上面积满了灰尘也不说擦拭擦拭。
魏野走近了看去,却见牌位上写的是“故大司马景桓侯霍公讳去病之位”。
仙术士心下嘀咕一声:“果然是拿霍骠姚当了梦中情人”,一面取下牌位,用袖口拂拭了两下。不料他袖口拂过,却见积灰下面,那牌位早已露出不少漆裂剥脱之处,却像是有什么夹层在牌位里面。
魏野心中暗道运气,向着牌位道一声:“冠军侯,得罪了。”随即手上略一用力,这块牌位上碎朽木屑纷纷剥落,却露出中间杂层,是一方小小的扁铁匣子。再将匣子打开,却见里面是一方素绢,上面墨字淋漓,兼有人物呼吸导引图形,却是一幅真气运行图。
一般说来,司马铃是魏野这支星界冒险者小队里资格最老的成员,可她也是基本不被魏野当成战力的成员。『≤燃『≤文『≤小『≤说,
这其中固然要归咎于魏野某些时候过度的保护意识,然而不得不说,这对奇怪的叔侄总是喜欢在对方面前展现出自己绅士淑女的派头,也是很大的一个原因。哪怕魏野修持洞阳剑祝之后,性情也随着杀伐之术而显得有些酷烈,依然要在司马铃面前坚持某些长辈的原则和风范。
所以哪怕金精清明之身刀剑难伤,魏野照样过度保护般地不许司马铃轻涉战场。
但是金精清明之身固有的天赋能力,却依然被司马铃活用在了方方面面。
就如此刻。
少女五指微拢,像是害怕伤到了小翠雀羽毛般地没有用力,然而一股吸力却是微微从掌心蔓延开来,让这只碧陵青羽丹所化的小翠雀根本无法飞出她的掌心。金精清明是五金之精所化,天生能收摄一切金石之气,而碧陵青羽丹则是一味外丹饵药,而且走的是五金八石一派,其中一味主药便是青神羽。
青神羽当然不是什么神鸟的羽毛,而是外丹一道中对万年空青的别名,而不论有多少年份的空青,究其本质都是蓝铜矿晶簇。就算这枚碧陵青羽丹经过丹火烧炼生出灵性,变化成了一只翠雀,依然不脱五金本质,终究受到司马铃这天生手段的克制。
觉自己再无法挣脱少女的掌心,小翠雀瞪圆了双眼,显得格外无辜可怜。
然而面对卖萌乞怜的小翠雀,司马铃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了如初绽芙蓉般的清美纯真笑颜:“小雀儿,留下来陪着我好不好?”
而作为少女身后布景的,则是某个仙术士手托火符,臭着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