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按照这样的步骤走下去,什么独延汉祚的先主,什么横槊临江的丞相,什么生子当如的二世祖,只怕都将付之阙如。
凤仪亭不需要小姑娘周旋老色狼之间,南阳草庐无需人高诵梁父吟,不需要赤壁东风,更没有铜雀台锁春色深,白帝城出一片素。
也没有了千里荒烟,蒿里白骨,大汉子民百万户,烽烟定时百不存一。
不过魏野这名字,在那些儒士编纂的史书上,大概就和献金匮符瑞一手推动王莽篡汉的哀章,杀魏帝拥立司马氏的贾充之流,差不多了也。若是这个时空日后也有一位编写《资治通鉴》的司马光,对这次光和宫变的评议里,起码有一半是在痛骂为乱臣贼子谋的“毒士”魏野了吧。
倘要是赵亚龙、甘晚棠和秦风这活儿真能做得漂亮些,成了中兴名臣代表,说不定剩下一半的黑锅,也该找魏野背了。说不定日后还有些穷酸文人、无良书商,还能编些《反经》、《老狐狸经》、《魏子谋经》之类的成功学垃圾书,托名是魏野所著,满大街摆地摊卖去。
然而不论如何,白萍之上的蝴蝶轻扇翅膀,转眼即成了一场席卷大汉中枢,改变历史轨迹的大风暴。后人读史至此,为此事之诡,之奇,之波澜曲折,之激烈壮阔,安得不举碗索酒,安得不拊膺惊叹!
这样瞭望千年、追述古今的幽思,自然不足为旁人所道。魏野看了看确认了获取权限的赵亚龙、甘晚棠和秦风,随即一拱手:
“如今才算是礼成盟立,恭喜恭喜。”
赵亚龙和甘晚棠面上都是带笑,秦风还是那一张臭脸,勉勉强强拱手还了一礼。
就听得赵亚龙极热络地道:“如今大事算是底定,接下来,不管是大家商议一个联络办法和协调机制,还是弹压外面情形,对阉党和党人进行清洗和拉拢,总还是要魏先生这样智囊的。不如就一同与会如何?”
魏野摆了摆手,半笑不笑地道:“那就是你们三家组织间的事,我履行的协议至此已经收工,就不搀和了。不然我这样无根无底的角色参加会议,算是为谁争取权益?”
将赵亚龙这再明显不过的拉拢谢绝,魏野朝甘晚棠一笑,道了声:“这结果,甘祭酒可还满意否?合约里定好的尾款,就请打到我账上吧。”
甘晚棠微微点了点头,还待要说什么,一边何茗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将左手握拳在右手掌心一锤:“你说你无根无底,那你来参加我们洛阳分坛,我帮你向马大哥去要一个军师中郎将的位子回来!”
翻了翻白眼,魏野最后还是轻轻笑出声来,摇头道:“这事,以后再说,再说吧。”
说罢,魏野一转身,作势欲走,身后何皇后抱着哆嗦如小白兔一般的刘宏,却是悲呼出声:“姓魏的,你凌迫天家,教人囚禁君上,霍光、梁冀权势滔天尚且全族夷灭,你就不惧来日也落一个开棺戮尸的下场!”
魏野头都不回地耸肩摊手,就算是做了回答。
眼望得这青衫书吏负剑身影洒然而去,在宫墙拐角一闪而没。赵亚龙随即趋步上前,半跪行礼,那温厚声调里全都是不祥之意:
“陛下与皇后莫怕,十常侍阉宦谋叛,臣等闻讯,入宫救驾,侥幸功成。十常侍虽死,其同谋阉党,无分禁中大长秋、中常侍乃至黄门谒者,还是三公、九卿、尚书台等处与之勾连者,尽数拿下,族诛也好,赐死也罢,务令无使一人漏网!臣等这就遣精锐甲士,照名单抄家!这一场乱事生起,也总得有一番尸山血海,来安陛下的心!陛下,这天下事,让几家贵官豪门哭,总好过让天下人哭!”
甘晚棠随即也大礼下拜:“北宫遇兵不祥,臣请奉陛下移驾!”
半仙之体6敢于承受并不算什么,有许多人在无奈之时都敢于承受,但是他们的内心中已经放弃了自己,敢于承受的同时要坚信自己能够走出来,这才是坚韧,只有坚韧的意志才能让我们成长,
初心菜鸟1为毛始终没有熊出场啊啊,不该骑熊远去,流下阿哥就是个传说的背影么
半仙之体6道长,在灭运图录和穿越时空的什么里你可是一边骑熊一边搅基的打酱油,现在虽然不搞基了,但也不能把熊丢家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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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验方士3养熊比养车贵吧??
占验方士3顶楼主再顶楼主
为了凑够十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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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变故只是一瞬之间,像是条件反射般的,好几个北部尉方面的冒险者掏出了手弩,淬过毒、带着绿芒的弩箭对准了魏野。可顾忌着魏野身前的刘宏,谁也不敢先放这第一箭。
对于三支参与宫变的势力而言,刘宏这个皇帝所代表的大义名分还是很有用的。有刘宏在位,统合洛阳城要遭遇的抗拒也要小很多。反过来说,要是刘宏死了,那让几个庙堂面上官秩还不到千石的小官册立新君,只怕各路守臣的勤王大军就要直接开进洛阳城了。
吃准了北部尉这一点,毫不在意地一笑,魏野抬起一只脚,大大咧咧地踩在了马车的车辕上。仙术士就将手臂搁在膝盖上,很有诚意地看着面前的刘宏。
刘宏双手都搭在脖子上,用力想要把箍上去的铜圈子抠下来。可是这只铜圈子就像是贴肉生根一般,刘宏挣扎了两下,就憋得满面通红,没了力气,眼里的泪水又哗啦啦地落下来了——
魏野毫不客气地盯着大汉皇帝这张涕泪横流的脸,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刘宏想要说的话:
你们要逼宫,要谋反,直接弑君,杀了朕也罢。为什么要这般折磨凌辱,为什么不干脆要了朕这一条性命?
魏野摇了摇手,阻住了拦在刘宏身前的何皇后,还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殿下莫慌,只要陛下不乱动,这只净炎火环就伤不到他。”
随着魏野开口,净炎火环止住了继续收缩,还微微放宽了点,让刘宏有了喘息的空间。
可经过这番惊吓,刘宏那最后一点强撑起来的帝王架子也倒下去了,就这么瘫伏在马车内。没有当场小便失禁,已经是刘宏坐镇庙堂这么些年,多少有点帝王气度的结果了。
魏野也不去管刘宏,只朝着何皇后一笑:“殿下头低下些,这样被车盖挡着,微臣行事稍有不便。”
一语未毕,魏野肩头一晃,桃千金立时出鞘。赤光一绕间,一股木材燃着的焦糊味道传来,随即便是“喀拉拉”一串串车厢解体的声音。
刘宏瘫软地趴在被拆开的车厢间,魏野就这么拿着一片从车厢上拆解下的木片,面朝着所有人。仙术士看也不看北部尉那些手里端着手弩的冒险者,以一种初等物理学教师演示电磁感应实验般的口吻大声道:“大家注意看,如果将可燃物靠近了陛下脖子上这个项圈,会产生很有意思的现象!”
没人觉得这事很有意思,只有何茗认真地看着魏野的动作,还朝前挪了几步。
木片靠近了刚刚点化成功的净炎火环,木片上随即冒出一股白烟,随即嗤啦一声燃烧起来。倒好像那不是一块随处可见的木片,而是涂抹了磷化物的易燃火柴一样。
这在魏野这天天与怪力乱神之事打交道的仙术士看来,简直不值什么。然而刘宏眼见得靠近自己脖子的木片突然冒起火来,立刻吓得全身一缩,尖叫着扑进了何皇后怀里。
何皇后此刻也无暇理他,只是睁大眼睛瞪着魏野,好像是看到了深山里会吃人的妖怪一样。
对这个咒具效果演示,甘晚棠若有所悟,赵亚龙也是微微了然地点了点头。只有秦风还是沉着脸,看着魏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个答案来。
倒是何茗按捺不住好奇,先开了口:“魏老奸儿,这项圈要是只能点火,也只能当装在脖子上的镣铐用。它还有什么作用?”
“当然还有别的功能,”魏野笑着一点头,看向刘宏的目光带着了三分温文可亲,“陛下,以后不要试图把净炎火环摘下来。不然的话,会爆炸哦?”
在这样说的时候,魏野左手拇指一绞中指,朝着刘宏脖子上的净炎火环遥遥一点。
似是心有感应,赵亚龙、甘晚棠甚至秦风都低下头。大枪府之主手指上套着的玄铁鹰首北辰指环,甘晚棠系在腕上的盘花辟兵彩缕,秦风左腕上的铁护腕,这时节,就突然吸引了他们全部的目光。
魏野放在袖囊中的竹简式终端上,此刻也有一条讯息浮出竹简表面:
“特殊咒具净炎火环的远程爆破操作权限已确认设定完成,有三位冒险者在咒具中遗留了生物标记,您可自主选择对其开放部分权限。星界之门营运部提醒您,特殊咒具净炎火环是一种具有防御式自毁功能的拘禁式咒具,请不要将此类道具应用于星界之门冒险者守则所不认可的拘禁行为中。更多特色服务请发送10086至星界之门营运部人工智能服务台查询。”
与这带着冷硬机械智能风格的短讯不同,所有听到了魏野刚才那番话的人,都露出了嗓子里被塞进了刚烤熟的滚烫马铃薯一样的表情。
“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威胁我们吗?!”
“挟持人质这种事情也干得出来?!”
“等等,为什么要挟持皇帝?”
在这片纷乱之中,对于如今局面有着更清醒认识的三方冒险者组织高层,却是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不论是大枪府、洛阳分坛还是北部尉,彼此间的关系都说不上友好。同样的,三个冒险者互助组织彼此间实力也相差不大。固然,三者之间构成了一个三足鼎立的对抗式格局,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反过来说,这个等边三角形的对抗模式,也使得谁也无法真正将宫变后的洛阳局势彻底掌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