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卖的什么破花!”
事出突然,来不及避开,少年被砸了个正着,手揉纸包装好的花束从他身上滑落,撞到地面散了开,包在纸层底下的花茎长短不一,看起来和烂了一样。
“把已经烂了的花卖给客人,你们这花店就这么做生意的?”
店外看戏的路人一片哗然,慕渊眸色微沉,不自觉皱起了眉。
凌波愣了愣,蹲身捡起一枝花看了看,仰头道:“你什么时候买的花?”
不等人答话,他又恍然道:“哦,昨天下午。”
盯了半晌,想起昨天下午卖出去的几束玫瑰,附带卡片上的留名是叫杨兴。
凌波缓缓站起身:“那您是什么时候发现花有问题的?”
“昨天晚上。”
凌波笑了笑道:“那您昨晚为什么没来店里?”
昨晚你有在店里吗?
慕渊怪异瞥他一眼,本以为客人会直接嘲讽,那人却像是愣住了一样,转而怒道:“我什么时候来是我的事,难道你想说你的花只能保鲜一个晚上?”
“我的花不可能只保鲜一个晚上。”
“……”
凌波忽然沉脸:“我店里的花养植特殊,只要给它适当的水,保鲜半个月绝对不成问题,您昨天买花到晚上发现花有问题,前后不过几个小时,再普通的花也不会在这样短的时候腐烂到这种程度。”
杨兴冷哼:“那是因为你卖给我的花本来就是坏掉的。”
“如果花茎烂到这种程度,我不认为花朵还能这样鲜嫩。”地上的花虽然散了,花瓣却完全没有枯掉。
他脸上又带上了笑,稚嫩的面孔满是真诚,说出的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他满目自信,和之前的蠢样完全不同,整个人仿佛在瞬间变得高大,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慕渊眉心一抽,手中飞转的笔应声而断,这人的变化让他记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浑身隐隐作痛。
店门外议论质疑声响起,那位客人脸色铁青,伸手一把揪住少年衣领:“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掐烂了花茎没事找事?”
客人,你的唾沫星子喷到我了。
作为一朵每天只饮花露只沾纯净水的干净小水仙,他对此表示非常不满。
暗示性地抹了一把脸,凌波道:“这是你说的。”
“……”
在人发怒之前,他又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免费送你一束。”
当然这不是赔偿。
发觉人脸色更难看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被人重重一推,他下意识闭眼,撞上的不是坚硬的柜台,肩膀被揽住,他回头道:“谢谢……哎,等等!”
刚迈出一步被人拖住,慕渊皱眉,凌波冲他眨眨眼,忽视他询问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将人挡在身后。
以他的身高,只挡得住身体。
杨兴没注意他们的小动作,将人推开后不屑冷笑:“你觉得我会稀罕你这一束玫瑰花?”
“所以您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弄虚作假,我只是觉得,你这个店没有再开的必要了。”
为了广大人民众?
可以,这理由很伟大。
凌波看着他取出一张卡拍在自己身后的柜台上。
“你店里的花,我全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