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弟弟现在成了作家了?”男人找了个小摊以坐下,就开始打听事儿。
白兰离开了学校的范围,也淡定下来,闻言说道:“这跟你没关系。”
“怎么能跟我没关系呢?就凭咱们俩的交情,他就是叫我一声姐夫哥,也是叫得的。不过话说回来,我对作家呀,那可是一向尊敬得很。只可惜长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活的作家呢。要是你能找个机会,介绍我跟你兄弟认识认识,那就好了。”
“我的兄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认识的。你要是就为这事儿来找我的话,我告诉你,没门儿。还有,咱们之间的关系,早就结束了,以后最好还是连面都不要见面的好。”
男人嘴巴一努:“这怎么能行?你现在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是不是不太合适?”
“不要白日做梦了,我可不欠你什么!”白兰嚯地站起来就要走,被男人一把抓住了,说:“哎哎,别走呀!我有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认识认识大作家,好出去吹个牛怎么了,你干嘛这么大火气!”
“我说了,你休想!”白兰回过头,用从未有过的阴狠目光瞪着他,沉声道:“我是贱命一条,这辈子没什么指望了。但你要是敢给我兄弟找麻烦,我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也会跟你没完!”
说完收一甩,挣脱了男人,直接登上一辆黄包车走了。
留下男人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半晌,也没反应过来。
白兰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多少是知道的,软弱,柔和,逆来顺受。像所有服帖乖巧的传统妇女一样,以男人为天,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
就是那少有的一点点灵活应变,也是为了应对艰难的生活,硬生生被逼出来的。
但无论如何,那不是一个会为任何东西拼命的女人。
但是刚才,她却说豁出这条命也要跟自己没完?
“你说,她们姐弟,真的会害死我?”张业勾着腰驼着背,摸着手腕小声问。
“废话,他们当然会害死你。”
一个严肃的声音直接冲入他的脑海,讥讽他道:“那个女人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她都说了要跟你拼命,你还以为他们会放过你?”
“可是,可是她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不找他们姐弟的麻烦……”
“蠢货!她那么说,你就相信了?”那个声音恨铁不成钢:“你也不想一想,她的弟弟现在是干什么的?是作家,是名人,以后是要扬名天下的。可要是有个当过表子的姐姐,不是给自己脸上抹黑?为了不让白兰的身份暴露出去,他们当然会杀人灭口!”
张业还是不能相信,质疑道:“可……可他就是不想让人知道白兰干过的勾当,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杀了灭口啊?白兰的恩客,可是有不少呢,就凭他再有本事,总也不能全都杀了!”
“这你就不懂了!他弟弟现在才几岁?十六岁有吧?却已经能写得文章,还引来京都大学的教授抬爱,给破格录取了。以后,他的名声会越来越大,成就会越来越高。到那个时候,出入结交的,全都是达官显贵。有那么多人捧着他,人家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你们这些人碾死。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试试!哼,要不是因为我绑在你身上,你活着我才能活着,我才不会管你那么多呢!”
听它这么说,本就有些动摇的心里,到底更坚定了几分。
张业是一个有些闲钱的小商人,不说大富大贵,但在这乱世当中,日子却还能过得去。
而就在两个月之前,有一天不小心,在门口摔了一跤,再醒来,就发现有一个声音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是把脑子摔出毛病来了,为此不惜花了好大的价钱,去德国人的医院里做了检查。可是检查到最后,大夫却告诉他,除开一点儿轻微的脑震荡之外,根本什么事都没有。是他想多了。
然而他脑子离得那个声音,却依然存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