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母亲，三个孩子，三个都被她养废了。气个个没有好下场。

所以无需掩藏自己的情绪，白繁实话实说：“同为女人，你觉得我说的话对你是侮辱，为什么对姐姐就不是？不过过去的事情，就算是当初别无选择，退也就算了。但是从今往后，你们必须听我的安排。大姐和二姐都去读书，以后要想工作，也找正当的工作，跟以前的事情全部一刀两断。就算有人问起来，就说大姐曾经谈过一次恋爱，只可惜被人欺骗，没结成正果，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杨满花还陷在之前的震惊当众不能回神。

白兰低着头，一直哭。

白灵倒还好，只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她看着桌子上的四十个银元，心里激动不已。

她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大姐不用再出去靠服侍男人赚钱了，自己也不必走她的老路。

这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她心里是高兴的，很高兴，但是发现母亲和姐姐的情绪都不大好所以她只能忍着，不敢把高兴表现出来。

见他们三个人都没再说什么，白繁把新买的两支钢笔拿出来，给白兰和白灵伊人一支：“这是给你们的，用来学习写字。这些天，我要赶稿，大概会忙不过来，二姐就留在家里先不要去学校，上午教大姐念书，下午帮我抄文章，等把账还完，再重新考学，跟我念一个学校。”

“那……”

白灵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钢笔攥进手里，说了声是。

白兰见状，也把钢笔拿了起来，感激地朝他笑一笑，依旧不说话。

“你们去休息吧，我跟母亲再说一会儿话。”

“那好。”

于是白兰跟白灵便起身回房了。

堂屋里就剩下杨满花跟白繁两人。

一张小方桌，上面摆着四十个银元，两个茶碗都空了，里面干巴巴地贴这几片陈茶叶。

沉默良久，白繁才终于率先开口，跟杨满花说话：“母亲，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的话有些过分？”

杨满花立刻哭了起来：“你是我儿子，不论你说什么，我这个当娘的，又怎么会计较？你爹去得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被那没良心的叔伯们赶了出来。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们长大……”

女人一边回忆过去，一边哭诉。

大概这是很多父母常用的招数，不想讲道理了，或者不敢讲道理了，就开始用感情压制。

白繁没什么想法，就安静地听着。

直到杨满花哭诉完了，白繁才继续说道：“大姐和二姐，你是的亲生女儿，也是我除了你之外，唯二的两个亲人了。她们都还年轻，一辈子不能就这么被毁了。现在我已经长大，用你的话来说，就是一家之主。作为一家之主，自己能赚钱了，还让姐姐在外面卑躬屈膝受人□□，丢的是谁的人？被嘲笑的，又会是谁？所以以前的事不能再提，姐姐们必须去读书，必需要学那些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那般，又有学识又体面尊贵，这样以后要嫁人，才能说到好亲。不论是对她们，还是对我，都是好事情。”

关于嫁人的事情，自从女儿跟了男人之后，杨满花就再没想过了。大概艰苦的生活剥夺了她对女儿们的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