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气已经算是凉爽了,但刘沐月这日打扮的非常正式,代表了刘家郑重相邀的态度,所以她额头还是出了一些汗。
沈翠说着就拿帕子给她擦汗,又弄了一些温茶来给她喝。
刘沐月在她面前也不端着,柔顺地任由她擦汗,还直接就着沈翠的手抿了几口茶,缓过气了才道:“可累坏我了,上午先是跟娘去送了好几家帖子,到了这会儿才算是活过来了……”
她委屈巴巴地诉着苦,要不是她的发髻梳得格外正式,沈翠都忍不住想撸一把她的发顶了。实在是可爱得她心都要化了!
说了好一通,刘沐月才猛得想起什么,连忙道:“我确实是最后才来给您送帖子,但并不是怠慢的意思。”
沈翠让她再抿几口茶,而后道:“我知道的,不是怠慢,而是亲近嘛!最后一家送我这里,你也正好能在我这儿歇歇。”
刘沐月也不敢弄乱发髻,就虚虚地把脑袋窝进沈翠怀里,“我娘也是这么说,家中在布置宴会的场地,乱的很,她赶回去主持大局,正好放我到您这里透口气。”
沈翠前头俭省惯了,到现在购物点富足了,也没有大手大脚地乱花,但看她这累坏的模样,也是一阵心软,就再去了灶房,买了几样后世的小点心,拆掉包装之后拿出来给她吃。
刘沐月下午来的,一直歇到黄昏时分就该告辞了。
离开之前,她用鞋尖轻轻踢着地,状似随意地问起:“今日不是朝廷的休沐日吗?书院里还怪清静的。”
“确实是休沐,不过若初他们同僚之间门有聚会,所以并不在书院里。”沈翠一边解释,一边看着刘沐月慢慢脸上浮现出红晕,也就明白过来她问的到底是谁。
是啊,刘大人自己就是科举出头的人才,楚山长也是秀外慧中的奇女子,他们俩的闺女还能是个蠢人?
怕是也早就知道那些诗文评价并不是出自亲爹之手,也从蛛丝马迹里猜到代笔之人的身份了。
而且她猜出来之后也并未戳破——昨儿个沈翠看亲眼看到自家儿子在写新的诗文评价呢,今日她又是这般带着点娇怯的模样,那多半是对穆二胖这‘诗友’还挺满意的。
“那我回去了。”刘沐月红着脸站起了身,沈翠亲自把她送了出去。
晚些时候,梅若初和穆二胖一起回来用晚饭了。
沈翠先说了刘家请翠微所有人去赴宴的事儿,而后看着穆二胖就止不住的笑。
穆二胖问她笑啥?
沈翠还是只好笑地说了句:“笑傻人有傻福!”
穆二胖这次肯定得细问了,但沈翠还是不想说破,尤其是现在大家都在场的情况下,她准备回头找机会单独聊天的时候,再旁敲侧击地问问穆二胖对那个‘诗友’的看法。
“吃饭吃饭。”沈翠刻意不答,拿起公筷给他们俩夹菜。
转头看向梅若初的时候,她有些奇怪地道:“若初身上这袍子是新做的吗?好像没见你穿过。”
梅若初身上的衣袍自来都是沈翠负责缝制或者购置,他本人并不讲究吃穿这些。他考上之后,沈翠几次说要给他多做几身像样的衣裳,他也总是推辞不要,说上值的时候穿一身官袍,同僚聚会的时候有一身像样的就够了,平时还是从前的旧衣裳穿着舒服。
这样的他今天穿了一件崭新的天青色直缀,不止剪裁得十分合身,袖口和领口还绣了特别适合他的竹纹,衬得他越发清秀。
刚还在喝汤的梅若初突然就呛了一口,整张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