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犯起浑来。还真如他所想,劳不语不会克扣他的正餐,只是不让梅若初和穆二胖他们给他带零嘴儿了。
虽然零嘴儿的吸引力确实挺大,但架不住‘小厕’犟的很——他堂堂位面法则也是有骨气的,岂可为几顿零嘴儿而折腰?
而且没了零嘴儿而已,他可以正餐多吃一点嘛!
那个打过他的郑氏,其实心肠挺软和的,每天都给他单独准备更好入口、也更精细的吃食。所以光吃正餐也很好了!
如此反复了两个来月,他连一篇《三字经》还没读完,更别说认上头的字了。
搁别的先生,看他这般孺子不可教,早就气的吐血或者甩手不想教了。
劳不语倒是没想放弃,只是来跟沈翠说了实话。
正好奚九鹿也在场,劳不语惭愧道:“前头教出那么些金榜题名的学生,我就飘飘然不知所谓,以为自己真的学会为师之道了。如今才知道,我还差的远呢!”
奚九鹿忙如今正经做了一段时间的‘人’了,说起话来越发有条理,他忙说不是这样的,“夫子不必妄自菲薄,您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就是出在我那‘弟弟’身上。不瞒您说,在来翠微之前,我‘弟弟’那是眼瞅着就要走上杀人放火、恶贯满盈的路了。而来了翠微,在您的影响之下,他虽不肯好好读书,但也没想着作恶了。”
劳不语感激地看了奚九鹿一眼。
当弟弟的确实顽劣,但是他这当哥哥的也确实好的没话说。
怕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连六七岁的孩子杀人放火的夸张话都说出来了。
沈翠一看劳不语激动的模样,就知道他会错意了。
不过这上头也不用解释,解释了反而说不清——总不能说那狗法则前头真的准备放火杀人来着吧。
“你既仍对我有信心,我便也不会想着放弃他。但如今都快三个月了,他却还是不肯学。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沈翠和奚九鹿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已经表达了他们不约而同的想法——不想学就打呗,打到他服,肯学为止。
当然这个话肯定是不能直接说的,所以沈翠试探着道:“不若让我娘……”
郑氏上次收拾了那熊孩子一通,起码让他正常吃饭了,不至于说每到饭点,还得分出人手守着他,再轮流吃饭。
劳不语想着上次郑氏弹‘小厕’那两个脑瓜崩儿,把他那小额头弹的通红,又给纠结上了。
看他这样,沈翠也没接着说下去。
不是她也不忍心,而是想到郑氏那样的老派大家长,也不会真的下重手打孩子,上次是‘小厕’第一次感到疼,所以才顺服了不少。这会子再来两个不轻不重的脑瓜崩儿,估计也不顶用。
“我来想法子吧。”沈翠说着话,转眼看到窗户外头一个小发揪竖着。
书院里头身高还不到窗台高,头上又扎着小发揪的,自然也只有‘小厕’一个了。
不用沈翠再示意,奚九鹿直接起身去把在屋外偷听的熊孩子逮了进来。
被当场逮住之后,‘小厕’也不心虚,还是日常那副双手叉腰、挺胸抬头的狂妄模样,气哼哼地道:“老子说不学就不学,老子不怕挨打也不怕挨饿!有本事你折磨死老子,折磨不死,你就等着……等着……”
“等着”什么呢?他卡壳了,沈翠本就不是这个位面的人,就算真的他后头逃出翠微,找回了自己昔日的能量,至多也只能让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体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