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阅卷的劳不语看着看着,神色复杂起来。
梅若初自然是要比劳不语这正经先生晚一步阅卷的,见他这般神色,便也有些紧张地问道:“可是寒山的卷子写的不好,其他地方亦有短板?”
前头才发现穆二胖诗文上有不足,若不是临场有了一点灵光,怕是无缘案首。
府试考帖经,杂文和策论,帖经一直是穆二胖的强项,不可能出现短板。而杂文考的是习作能力,策论考的是对律法时政和吏治等方面的理解和观点,后两样若出现了短板,可不是短短一二个月,或者用一点灵光可以补上来的。会非常不利于他的府试名次!
所以也不怪梅若初紧张。
好在劳不语摇了摇头说不是,而后让他自己看。
看完之后,梅若初也很是惊讶。
前头穆二胖虽然未系统地做过真题,但书院里头每个月都有月考。且都是朝夕相对的同窗,其实互相也都知道一些底子。
穆二胖的府试卷子做的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超过了他过往的水准一大截!
虽然整体行文风格和用词造句上还是能看出是他本人所做,但想法和立意的深远程度,却又和昔日判若两人。
“这还有他离开书院后作的几首诗,你一道看看。”
劳不语又拿出穆二胖呈上来的手记,梅若初看过后,同样亦是惊讶。
诗文还是能看出出自穆二胖的手,但就是多了那么一点灵气,就截然不同!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好像一个成绩本来挺好的学生,作为老师,你能感觉到他有这么好的成绩,是通过他的努力,勤能补拙,而他本人的资质其实只能算中上。
而眼下他不过离开学校一二十天,就突然长进了一大截,不论是是文章还是诗文,写出来的东西突然就灵气十足了。
这种匪夷所思的变化,若经过数年的沉淀,则还显得正常。
但匆匆几日工夫……
梅若初和劳不语对视一眼,都猜着穆二胖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半晌后梅若初道:“这终归是好事,且咱们书院历来匪夷所思的事儿恁般多。”
劳不语一想也是,遂也不去探究原因,笑道:“也是,左右寒山前头并未在别处崭露头角,这事儿只我们自己知道,想那些作甚?”
说完他笑着朝穆二胖招手,“寒山上前来,我们开始评讲了。”
…………
三月时,已经有不少准备下场府试的学子来府学请保人。
梅若初这府试院试双案首,岁考一等第一名自然成了最热门的对象。
别说读书人不迷信,科举档口上都想着沾沾喜气的。
说到这个梅若初自己也好笑,来翠微之前他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星,如今才过了这么二年,倒成了不少人追赶着沾喜气的对象了。
卫恕和崔斐负责在里头筛人。
前头沈翠看郑氏打听不是已经觉得够事无巨细了么,毕竟她和穆二胖想的一样,选的是结保对象,又不是去交朋友,确认对方不会在科举上作弊就行。
几个少年做的更细致,尤其是听穆二胖提了黄俊平这么一号人物——就把结保对象的性格也纳入考察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