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病过去了,他们才知道,眼下知道了她又病了,哪里还坐得住?
一个两个都说要去瞧她,郑氏压着他们没让去,说:“她打小身子骨就好,老二媳妇也说了,大夫看过后没问题,只是烦着了累着了。她在村里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操心书院大比……”
说到这里,郑氏不大高兴地看了大儿媳妇陈氏一眼。
早知道会让闺女累出病来,她当时就不该接那陈家婆子的话,更不会去闺女跟前提这桩事儿。
陈氏心虚地挪开眼,如郑氏所想,她亲娘就是觉得沈翠办了个草台班子书院,还不让侄子去读,狂的不行,所以才想借着这桩事儿压压沈翠的气焰。
没想到翠微书院还真去报名了,她们母女俩就等着看笑话来着。
“人多了,没得让她还得分出心神应酬咱,就我一个人去看看。”
郑氏是一家之主,她都发话了,自然没人再提出异议。
中秋节当天,郑氏提着好些个月饼和鸡蛋去了水云村。
那会子沈翠为了安家里其他人的心,拿出了一天时间来休息,又吃了一碗补药,脸色看不出来任何不妥。
郑氏也就放下心来。
中秋节过后,书院大比在八月下旬如约开始。
在比试开始的前几天,县城里头就汇聚了四面八方的人,不只是各方书院来参赛的。更有好些是来凑热闹的。
这时沈翠就不能再待在书院不动了,她得给易容的自己寻摸一个身份不是?
劳不语他们信任他,所以才一直没催着她去找外援。
现在城里生面孔多,正是方便行事儿的时候。
书院这边她交给劳不语照顾,说自己出去打听精通数道的人。
这干打听肯定不成,她还让劳不语出了几道他认为最难的题,说带着这个去小测一番。
早出晚归了几日,沈翠回来后就和他们说自己找到人了。
为了把这件事合理化,她绞尽脑汁想了一番说法,说自己去城里正好遇到了一个水土不服的外地学子,晕倒在路边。
她给对方喂了一碗水,聊了几句,便定了下来。
虽然听着挺像无稽之谈的,但架不住她前头做过各中出人意料的事儿,这中小小的曲折离奇放她身上,那还真不算什么。
劳不语倒是没往她扯谎方面想,只觉得她是被人骗了,后头单独问她说有没有给人银钱?
沈翠忙说没有,“那少年看着还挺忠厚老实的,说结束了大比再付报酬。”
劳不语这才定了心,后来沈翠又拿了他出的试题给他看。
那试题当然是她自己做的,还反复验算过,百分百的正确率。
劳不语没再怀疑那个不存在的少年的数学水平,只道:“他这字……是怎么回事?”
沈翠又没正经练过字,上辈子孤儿出身,小时候连兴趣班都没钱上,日常在书院这边也没在人前练字,只有每天睡前,偷偷在屋里自己练,练完还要立刻销毁。就是怕自己的字迹让人认出来。
所以她写的字……好听点叫鬼画符,难听点就是刚学写字那会儿的穆二胖都能把她比成地底泥。
沈翠犹豫着问:“比数学,也看字写得好不好?”真要是看,那她还得多练几天字。
劳不语道:“那倒是不看,就是让人觉得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