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一日的早朝到底还是迟了。
只不过,底下等着的朝臣却还是没有一点怨言——能称得上是重臣的大多都十分注意宫中的消息,昨夜南王领兵入宫的消息虽是来得晚了一些,但该知道的人也全都知道了,今日早朝之时心中不由更添几分小心和谨慎。
他们自然不会想到在这样的时候,皇帝会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后宫妃嫔而耽误时间反倒是自然而然的想着:近来众多朝臣都与南王有所往来,牵扯不清,如今南王作出了这般大逆不道之事,陛下必是怒火高涨,故而才叫底下的人都等着,敲打一二。
这般一想,等到皇帝仪移驾到了金殿之时,一众朝臣全都跪的整整齐齐,认认真真,心无旁骛。
皇帝冷眼扫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却还是淡淡开口道:“看诸位爱卿的样子,南王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群臣的脊背也跟着弯了弯,他们不由把头低得更低了些,犹如风过时候弯下的稻杆一般,好似这样就能表现出自己的忠诚一般:“臣等惶恐。”
皇帝冷冷一笑:“是朕该惶恐才是”他并未坐下,在金殿玉阶上俯视群臣,神色冷然。目光一如寒泉之水,让人从骨子里发凉,一字一句的道,“朕视南王为手足,凡有逾越亦不以为忤,却是不知道南王竟是怀了这般心思!朕何其心寒。”
阶下的群臣即使心知皇帝哪怕是对亲兄弟亲手足也是说杀就杀的阎王性子,但此时闻言还是不得不诚惶诚恐的把额头抵到地上,再三道:“臣死罪。”
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
皇帝把众人敲打了一遍,方才起身坐回龙椅上,用手微微摩挲了一下椅柄上的龙头,以目示意苏公公。
苏公公这才拉长了声音叫起,然后又徐徐的展开皇帝所书的圣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