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很多夜晚,月色如霜,铺满一地雪色。他们也曾如天下所有有情人一般,耳鬓厮磨,缠绵悱恻。他还记得,元央那一对长腿,白腻柔嫩,纤长有力,勾着人的时候好似能勾去魂。情火最热时,恨不能与她融为一体。
正因如此,他才会如此气恨,才会在如此气恨的情况下依旧破例给元央一个解释的机会。只可惜,元央有胆子拿匕首却傻的连句谎话也编不出来。
皇帝十分少见的叹了口气,长长叹息。他本还含着些许怒火的心也冷静了下来:他这一生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背叛,父母兄弟、同袍妻妾亦不例外,到了这样的时候又何必与元央计较?反正她的禁足也还未解,索性就叫她呆在兰漪宫里,吃糠咽菜,反省一辈子好了。
心中念头微转,皇帝主意一定,口上果断道:“把元嫔带回兰漪宫,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出。”
苏公公犹豫了一下,知道事情大约是瞒不住了,于是低声禀告道:“回陛下,元嫔她病了。”
皇帝闻言却是冷笑了一声,声音不可避免的带了几分讥诮和怒意:“她这是聪明太过——还未出乾元殿,就想到了苦肉计。”
苏公公心知碰上元央这不按牌出理的,很多问题就不简单了,故而他还是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夜里风凉,元嫔在偏殿无人照顾,吹了冷风,不小心就着了风寒。”
“太医怎么说?”皇帝面上笑意微微敛了敛,漫不经心的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好似随口问道。
苏公公一脸惨不忍赌,还是老实应道:“您没吩咐,左右的人也不敢来报。不过,奴才刚刚已经让人去太医院请人了。”玄铁骑还未退去,进出都不方便,谁敢为着元央这么一个明显惹怒了皇帝的人专程来问一句?似苏公公这般的,也是刚刚才得了消息。
皇帝的面色终于变了变,他冷冷的扫了眼垂头不语的苏公公,顾不得跟前替他整理袍角的宫人,抬了脚快步往偏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