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央一手拿着一颗杏子,双颊吃得鼓鼓的,满嘴的杏子汁,酸酸甜甜的,嘟嘟囔囔的道:“怕什么?他今日既是送了杏子来,明日自然也会继续送。他聪明的很呢”
碧叶瞧着元央这模样,忍俊不禁,她被元央纵着养大了胆子,这时便开口问了一句:“娘娘您猜,这回丽贵嫔和纯昭仪一起去了凤仪宫后怎么样了?”
元央悠悠然的吐了颗杏子核,黛眉轻轻一挑,少见的打了个官腔:“皇后一贯公正严明,这回必是一人打一下,两边皆是训了一顿。”纯昭仪确实是不占理,可她也是受害者,分位又比丽贵嫔高,皇后自然不好因为这么一点事就问罪。至于丽贵嫔,她虽没占到便宜,可这回被纯昭仪这么一折腾,她反倒被对比成了惹人怜的小可怜。
碧叶看着元央的眼神更亮了,点点头应声道:“是了,皇后说她们二人皆是有错,便全都扣了半年的俸禄。听说,纯昭仪和丽贵嫔都是哭着从凤仪宫出去的呢。”
元央含笑不语,心里却十分明白:这装白莲的本事,纯昭仪装了十多年怕也比不上丽贵嫔这新手——怪不得丽贵嫔竟能从一个奉茶宫人坐到如今的位置,这才是真本事。这才是真正的能忍能狠。
元央心里感慨了几句,很快便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长长的叹了口气:“哎,马上就要到万寿节了,我的寿礼还没影子”
她想起这个便觉得心烦,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耸耸肩回去补个午觉——刚刚用过小点心,睡一觉也是好的。
此时午日阳光正好,金灿灿的照在人身上,好似涂了一层金色的雪粒子,暖融融的。宸妃的云岚宫里正有宫人小心翼翼的端着茶盘上茶,步履轻盈,唯有红色的裙裾微微一动,仿佛是开放在宫殿里娇嫩的花朵似的。
宸妃少见换下了那一身道袍,穿了件明蓝色的宫装,头上是点翠首饰,甚是清美飘逸。她正一脸平和的端正的坐在上首,而宸妃的生母郭夫人则是一脸慈爱的看着她。
宸妃素来最是敬怕自己的母亲,虽是惦记着今日还未念经算卦,面上却还是应景的露出一点儿笑来:“母亲今日怎地没带上云妹妹?”
宸妃乃是郭大将军和郭夫人的独女,自她入宫之后,郭夫人常觉身边寂寞,便把幼失双亲的小侄女顾依云带到了身边教导。顾依云秉性柔弱乖巧,比起一贯神神叨叨的宸妃自然是讨人喜欢了不止十倍,郭夫人本就是看着她长大,现今更是几乎是把她当做幼女,常带在身边。
郭夫人放下手中的白玉茶盏,叹了口气:“依云那丫头也是到了要说亲的时候,我若还是如过去似的常带她来宫里瞧你,叫她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念头就不好了。”她慈眉善目,一双眼眸却是格外的明澈,“娘娘乃是我十月怀胎所生,亲自带大。依云再亲,自然也是及不上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