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居高临下的斜睨了那宫人一眼,眉间满是讥诮:“蠢货?你以为陛下这是丢开不管的意思?”她眸色渐深,容色极盛,语声却冷如寒冰,缓缓道,“陛下这回,怕是真的对元嫔动了意。否则,直截了当的定罪然后再暗中查探不是更好?似丽贵嫔那般乖觉的,都已经不敢在明面上去和元嫔争论。”
皇后确是当之无愧的女中诸葛,心有七窍,城府深沉。可皇后到底是真心实意的爱着皇帝,自欺欺人,反倒不如柔妃这般冷心冷情的旁观者看得清楚。
今日皇帝这番态度,皇后怕是很快就会安下心来,为着皇帝而认真去查惠妃之死的隐情。
那宫人手中抓着桂枝,伏在地上,听着柔妃那些话,瑟瑟而不敢出声,鼻尖都有冷汗冒出。她起身之时,恍惚听到柔妃冷淡而略带笑意的声音。
“我这回出面与元嫔争锋相对,为的是作出气急败坏的模样,叫皇后放下心来。倒是纯昭仪,这次居然也急匆匆的出面说话,想来也是那元嫔真的是招人厌”
这时候的纯昭仪倒也还未歇下。她和心平气和唱小曲、教训宫人的柔妃不大一样,正一脸气急败坏的打开首饰匣子,看一件首饰丢一件,气鼓鼓的骂着:“讨厌都欺负人”她生得纯美可人,分外的惹人怜爱。这时候生起气时鼓着的双颊微微泛红,一张眼睛雾蒙蒙的,反倒更像是被人欺负了一般,楚楚可怜。
虽然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毛长毯,可左右宫人还是不敢叫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真掉到地上——这要是摔坏了,可真是拿命都赔不上。
纯昭仪好不容易发完脾气,把一匣子的首饰全丢了,把眼往下一瞥,看着一群人正可怜巴巴的扑在地上,有人手里捧着帝王绿的玉镯子;有人手里捧着一只红宝石耳环;有人手里捧着一支羊脂白玉雕出的玉簪她看得一乐,不由把首饰匣子一丢,一个人伏在榻上“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这一笑,肚子里面倒是没了那些怒火,反倒是满不在意的摆摆手道:“好了,都下去吧,茗心留下。”茗心乃是她从家里带入宫的丫头,自是比那些人更加贴心。
等人都散去了,纯昭仪才懒洋洋的伸了伸手,让茗心扶着自己起来,嘟着嘴道:“这一回,那元嫔怕是死定了吧?”
茗心压低声音,小声道:“娘娘慎言,陛下既是已经将事情交给皇后娘娘处置,您就放心等着消息便是,何苦要说这些招人忌讳的话?”
“现在是在自己宫里又没有什么外人,有什么好怕的?我都快要被憋死了,你们还非要”纯昭仪咬着唇,话声还未落下,忽然好似听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出声道,“什么声音?”
茗心的反应更快,她匆忙起身,身法极其之快,犹如闪电一般,竟是一跃到了窗口,推开窗一看,竟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