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里那口气却不知怎的泄了一些——他这时候才觉出自己这口气实在是生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是个女人,何至于此?
皇帝随手把香囊丢开,亲自给自己倒了杯酒,冰冷的酒液顺着喉间慢慢滑下,他烦躁的心情也渐渐冷了下去,他开始用一种近乎冷酷清醒的理智开始剖析起自己的心态。
他对元贵人,确实是有一点感觉。毕竟,对方曾三番两次的在险地之中不顾性命的护在他身前,实在难得。而且,他在她身上得到的快感几乎称得上是从未有过的。
可这一点感觉算是喜欢又或者爱?
皇帝伸手揉了揉眉心,长眉徐徐展开,眼中掠过一抹自嘲和冷淡。
当然不算。之前发作丽贵嫔,不过是恼火对方竟然胆子自己面前动了自己的东西;后来心生气恼则是因为觉得元央对自己所隐瞒。自然,在这之中,男人的控制欲和妒忌心也是有的。
苏公公见着皇帝忽然冷下脸丢掉香囊,一时倒是踌躇起来:是自己会错意了?其实皇帝对元贵人也没有多喜欢?做奴才的最怕就是会错意,拍马屁拍到马腿上。苏公公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颇是后悔自己的自作主张。
好在皇帝也没沉默多久,他抬眼看了眼心中忐忑的苏公公,直接道:“传朕旨意,今晚让元贵人来侍寝。”
苏公公一颗心终于安全的落了地,他一时没防备,口上应道:“可元贵人的伤还没好全”话一出口,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皇帝扬了扬长眉,冷冷道:“养了这么多天还起不了床,太医院那些人是做什么的?”顿了顿,又漫不经心的加了一句,“要是真起不来,派人抬来便是了。”
苏公公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皇帝对元贵人的态度,干脆撇开手,不去多想、不去多管,只照吩咐去办。
元央听到这口谕,当真是病中垂死惊坐起,好半天都没明白皇帝的脑回路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她实在也没有脸皮厚到真让人抬着去,只是在心里嘀咕两句皇帝的饥不择食——连病人都不放过。转过头来,元央还是认认真真的挑了件漂亮的衣裳,在铜镜前面转了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