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情景,元央不自觉的想起初次侍寝的情景,面上微微有些红,浑身发烫,不由得顿住了身子。
皇帝倒是没在意她的小心思,自己把寝衣脱了,步入浴池,稍稍抬眼去看元央:“下来。”
元央只得跟着下了浴池,她的外衣没有脱,浸了水,反倒更显出曲线来。
皇帝扬了扬长眉,伸手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眼中仿佛带着微微的笑意,声音却是冷冰冰的:“朕昨日就想要这么做了,只是你脚上受伤了。”他的手指拂开元央的乌发,贴在她的面颊上,有一种冰凉凉、湿漉漉的感觉,他轻轻道,“还记得上次吗,也是在这里”
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仿佛是被水流声所淹没又仿佛是被掩饰在了唇齿之间。
水雾模糊了他的面容,可是元央被迫仰头对着他的时候又觉得面前这人的面容清晰而英俊,犹如刀锋一般一刀见血,令人生不出抵抗之心。他让人想起被落日余晖所怀抱的无垠深海,水天一线,四周都是浅浅的蓝,唯有那一点冰冷的耀辉灼人眼眸。
那样的美,只要一眼就不能忘,情愿永远沉浸其中,为之舍生忘死。
他慢慢的靠近元央,垂首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是眼睫、鼻尖、面颊、还有唇唇齿相交、鼻尖互触,那种彼此圆满的幻觉仿佛是温泉上的水雾,一点一点的扩散开来,包裹着他们。
许久,皇帝方才松开了手,元央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气,面上飞霞,垂下眼睫:“妾都记得的”
皇帝仿佛笑了一声又仿佛没有,他的手紧紧的抱住元央,将她的背抵在浴池的玉璧上,就和那一日一样。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就那样看着元央,轻轻开口道:“你看,就和那天一样”他的声音听上去和往常一样的冷淡却给人一种烈火焚身的灼热感,仿佛是有火,从耳边一直蔓延到心尖,“朕抱着你,然后”
温泉水不断的在他们身边流过,温暖着每一寸的肌肤,来来回回,元央觉得自己就是顺水飘荡的小舟,不知不觉就迷失在水流之中。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苏公公犹犹豫豫的隔着屏风禀报道:“陛下,温才人在惠妃的兰心宫中毒了。”
元央本还模糊的意识一下子清醒起来,她立时睁开眼,正好对上皇帝镇定冷静到了极点的双眸——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元央有一种预感,温才人大概是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