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晓东的脸色严肃起来:“废水检测,不是要通过你们检测站吗?他们的水质有没有问题,你总应该知道吧?”
林根宝更加不安,怀疑地看着他说:“你追问这个干什么?你只是一个村助理,就不要问这个敏感的问题。有人官职比你大得多,过问这件事,还被调走的调走,撤职的撤职,甚至吃官司呢,你就安分一些吧。”
田晓东还是认真地说:“我只是一个村助理,不是干部,不怕撤职的。”
林根宝说:“这个问题,不好意思,王助理,我不能告诉你。”他还在想他塑料厂环评这块大肥肉,所以还是笑着,态度不错。
田晓东继续装出好奇地问:“你们检测站的设备,是不是也经常会坏啊?”
“设备?设备怎么会坏?”林根宝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如实说。“设备是不会坏的,要坏,也是人的脑子坏,而不是设备坏,哈哈。不说这些了,点菜吃饭吧。”
田晓东明白了,原来上次那个女人,说检测设备坏了,真的是在骗他。
林根宝第二次催着要饭吃,田晓东还是不急,继续平静地说:“我还有一个小问题,问好就吃饭。”
林根宝笑咪咪地等着他问。他心里好开心,因为今晚他谈成了一笔大买卖。要是操作得好,他起码能赚二百万,所以他才捺着性子,对这个稚嫩的小村官态度这么好的。
田晓东压低声问:“三年前,六月份的一天,造纸厂在他们的宾馆里,给你们检测站副站长丁伟华的包里,塞了十万元钱。这钱他在第二天上午,就交给了你。你是退给造纸厂的,还是自已拿的?”
“什么?”林根宝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脸色大变地问,“你,你到底是谁?”
田晓东朝他压压手,还是那样平静地说:“你坐下,不要激动。我是丁伟华的一个亲戚,顺便问一下这个问题。没有什么的,你只要告诉我一下就行。”
林根宝本来想夺门而逃,但他听了田晓东的解释,觉得也有些像。关键是他还指望那个三百万的大单,就又重新坐下,想了想说:“这钱?是还给造纸厂的。”
说了以后,他马上反映过来,连忙纠正说:“哦,不对,这钱后来又给了丁伟华,他拿回去的。”
田晓东脸色一沉,厉声追问:“你说的是真话吗?”
“是,是真话啊。”林根宝慌张起来,嘴上还是坚持说,“对了,我忘了,他拿了这十万元钱,才吃了十年官司的。他是有些冤的,只拿十万元钱,就吃了十年官司。”
田晓东嘲讽道:“有人拿了几百万,甚至几千万,都没有一点事。所以你说,这公平吗?”
林根宝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田晓东坐在林根宝右侧靠门口那边,就是防止他逃跑的。他把一只手伸在林根宝的左手边,随时准备抓住他:“可是,丁伟华说,他没有拿这十万元钱。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造纸厂诬陷他,还是你拿了这十万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