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点钟,施小军就走进来。但他一走进来,就愣住了。他打量着田晓东说:“你就是,南阳镇镇政府的?”
“对对,来,坐吧。”田晓东也打量着他,连忙给他倒茶。
施建军戴一副眼镜,脸色白晰,身材稍瘦,一看就是一个斯文的技术人员。他肥厚的嘴唇使他显得很憨厚,明亮的眼睛却又让他显得很聪明。
他在田晓东的对面坐下来,笑了一下,好奇地说:“你这么年轻,在镇里是做什么的?”
田晓东没有犹豫,就告诉他说:“我是副镇长,叫田晓东。”
“啊?你这么年轻,就是副镇长了?”施小军意外地瞪大了眼睛,“我爸什么也没跟我说,他只说,我们村一个叫黄清兵的人,他老婆通过我家一个亲戚找过来,说南阳镇有个干部,要见一下你家儿子,可能是想了解造纸厂的情况。她说这是保密的,不能跟任何说起。我爸就知道,这个镇干部很可能是冲着厂里污染来的。他叮嘱我说,你要凭良心说话,要跟他说实话。他没问他们,这个镇干部叫什么,具体是什么职务。”
田晓东说:“你认识黄清兵吧?”
施小军说:“我们是一个村的,当然认识,但只是认识而已,没有打过交道。我自小在外读书,一直读到研究生,平时很少回村的,所以对村里的乡亲不太熟悉。”
田晓东在观察和试探施小军,看他的本质和良心如何,所以他不敢直入正题,就先巧妙地探问:“黄清兵被人撞成重伤,你知道吗?”
施小军说:“我是听我爸说的,在厂里没有听说过。我爸说,他是造纸厂的人撞伤的,我不太相信,以为这是一个车祸,被撞伤是一种谣言。我们厂里对这些消息是严密封锁的。特别是污染问题,大家都讳莫如深,谁也不敢轻易说的。”
田晓东问:“你们厂里,是不是还有严格的保密纪律?”
“有,相当严格。”施小军有些害怕地朝门口看了一眼,田晓东见他那么害怕,就起身把包房的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