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瓶污水,还不是化工的,已经差点杀死了濂,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用污水了,是我错了……
也难怪风凌灿学长……想将人类进行大清洗。
既然我们可以这样无情地伤害别的生灵,神族为什么不可以把我们分类清理?
他们是有这个权利的。
刹那间,我忽然觉得自己错了,我不该阻止风凌灿学长大清洗的。
即使在《圣经》里,也提到过,有一天,上帝会把好人先接走,然后进行大清理,再将善良的人送回人间。
我忽然感觉好丢脸,为我们人类丢脸。
六界生灵里,也只有我们人类在破坏世界了……
我伏在护壁边难过地看着濂,濂的伤口在满是药物的水中慢慢修复,我扒着护壁的边缘一直看他,时间在静谧中慢慢流逝,阳光温暖地铺盖在水面上,落在他的身上,他鱼尾上的血坑开始慢慢恢复……
“呕——”他在水里又是一声呕吐,身体不舒服地在水中打滚,掀起了巨大的水花,一口血水从他的口中吐出,染红了他面前的血水,我安心了,在这里吐血是不会死的。
我看向上方永恒的器魂:“换点水吧。”
他点点头,扬起了右手,护壁的下方出现了一个小口,污水开始排出,流满我的身边,然后,永恒带着濂飞向边上另一个干净的水池,我跟着一起游了过去。
在护壁鱼缸里再次装满干净的水后,我拿出药再洒了进去,继续治疗濂。我的身体因为没有永恒的保护,泡在水里的手已经起了褶子,我继续趴在护壁边看着濂,他缓缓醒来,睁开了那双紫色的,如同宝石般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对不起……”我难过地在护壁边看着他。
他躺在里面冷冷看我,即使他的目光再冷,我的心里也好受了许多,只要不是刚才那种什么都没有的像是等死的目光。
他缓缓游到了护壁边,我的面前,浑身的皮肤再次布满美丽的光泽,鱼尾也在阳光中恢复了梦幻迷人的字,闪闪发亮,长长的紫发飘荡在他的身后,他恢复如初。
他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和美丽的羽毛一样上翘,他的瞳仁开始收缩,化作了针尖的形状,针尖的瞳仁一直紧紧盯视我。
我抱歉地低下脸:“对不起,我没办法停止比赛……”
“停止比赛只有一个办法……”他在护壁里说,我看向他,他的眸光开始阴狠,“就是必须有一个人死!”说完,他猛地跃出!
“小岚小心!”永恒立时回到我的手指,开启护壁时,濂已经一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狠狠摁入水中。
“啪!”他的利爪如同神器一样瞬间掐碎了永恒的护壁直接掐在我的脖子上,立刻水开始灌入我的嘴中,我握住他的手臂开始挣扎,他眯起了双眸,却是毫不犹豫地往我继续往深处摁去!
“怦!”我的后背撞上了冰冷的地面,我的头猛地撞了一下,一时头晕目眩,眼前濂在水中的濂渐渐被一片阳光替代。
我忽然感觉不到水的存在,我愣愣地看上上方缓缓移动的白云,白云竟是带着淡淡的彩虹的颜色,像是彩色的棉花糖一朵,一朵飘在碧蓝的天空里。
我愣住了,难道被敲晕出幻觉了?
我想起了去年打恶鬼的那场,我和伏苏在外面没有太大的进展,我也是跑入恶鬼的体内想把他炸碎。
虽然……还是没什么用。
但是给喔很大的启发。
所以这次,我也想故技重施。
但是,妖怪再坏,也是一条生命,不像恶鬼,不知道什么鬼,所以我不想把他炸碎,于是,我想到了父亲给伏苏治伤时用的自来水。
既然自来水对神器的作用破坏性那么强,我相信人间的污水一定更厉害!我对人间污水的信心杠杠的!
也幸亏我采用了污水计划,完全没想到濂的胃液那么厉害,连神器都能破坏和消化。
现在,濂在下面吐着,满世界都是他的呕吐声,也是可怜。我看着他吃力地爬出了水面,趴在我原来那个白色的小岛边,他继续吐着:“呕——呕——”
他一边吐,一边喘息,看上去非常痛苦的样子,我的心里又不好受了,感觉很对不起他。他跟我又没仇没怨的,他想吃我其实跟我想吃鸡是一样一样的,我们人类在他的眼里,就像猪鸡在我们人类的眼里一样,在他,这没什么错。
只是,他吃错了人。
我从水池边爬起来,跳下去,落到他的身旁,这才发现他全身的皮肤都开始在溃烂!污血和污液混杂在了一起,红红黑黑绿绿,非常恶心,空气里满是腥臭恶心烂鸡肉的味道,他那条梦幻紫的闪亮的鱼尾也早已失去了迷人美丽的光泽,布满一个又一个可怕的血坑!
我登时看傻眼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呕——呕——”
我的身体开始轻颤,是心痛和内疚地轻颤,我感觉自己杀了人,不,是在虐杀一条美丽的人鱼!
我不想虐待他的!我只想让他消化不良,或是像我们人类一样吃坏肚子上吐下泻,我没想过伤害他,甚至是杀死他!
深深的罪恶感让我感觉无法呼吸,我难过自责地快窒息了,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鼻子酸痛无比:“救,救命,救命啊——”我仰起脸大喊,嘴唇都在打颤,因为我真的怕了,怕濂死,“我不比了!你们快救人——救人啊——他快死了——”
可是,上面没有丝毫的回音。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不救濂?
濂可是妖界的王子啊,他们这样无视真的好吗?
尽管濂是一个囚犯,是一个人质,但是,他是活的!他那么美丽地活在轩辕辰的泳池里,轩辕辰对他就没半丝感情吗?
明明他们常常勾肩搭背,轩辕辰还跃入水中和他一起在水里追逐,难道,他们就不是朋友吗?
为什么现在,轩辕辰不管了?
“呕——”濂伏在岸边继续呕出黑色的液体,“哼……别假惺惺了……”他的气息变得异常微弱,他已经腐烂的手臂挂落在岸边,他的紫发散落在他糜烂的手臂上,“死了也好……也好……”
他气若游丝地说着,了无生气的话音像是已经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