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人平时画画都很专心的，但是今天一直都在看李道长。”

解启：因为他一直在对我传音入密。

“李道长也是啊！平时那么霸气的人，今天站在这里这么专注，就是在看张美人啊！”

解启：因为我要和他说话，他又不让我破坏他在你们心目中的形象。

“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神也很不一般，明明两个人都是这么安静，又像是在说话一样。”

解启：因为我们就是在说话。

“呵呵，眼神论也有脸拿出来说？那我也要说，昨天李道长把魔界之主打回去之后，眼神明显就不一样了，整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解启：那只是因为我发现他是个人，我不想打人。

“对啊对啊，要不然怎么昨天只有两分钟呢？李道长伤心得直接关掉了直播。”

解启：昨天的直播根本就不是我关的！

不行了，太心累了。解启看着弹幕池里这些粉丝的言论，竟然觉得自己的精神受到了无以伦比的摧残。

正在这个时候，边上的张真人终于画好了那副画。

他一抬手，让画布又上浮一些，平展地在眼前铺开，将这完成的画作仔细审视了一遍，然后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完美而又满足的笑容。

很显然，这一幕是一场直播的收尾。

果然，仅仅片刻之后，张真人就对解启传音了，“行了，我把直播关了。”

解启正被自己收到的弹幕折腾得晕晕乎乎，听到这话就像是被指出了一条明路，连忙把自己的直播也给关了。

做完这一步后，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发现直播关掉后的弹幕池依旧可以发弹幕。

因为一条弹幕已经从他眼前飘过。

“哇！张美人一画完画，李道长也把直播关了！基情四射，石锤了！”

解启一口血含在嘴里，吞不下来，吐不出去。

随后这句话自然又被魔李党给驳斥了，弹幕里的掐架丝毫没有因为直播的结束而停止。间或夹杂着其余一些人，比较着今天的直播和昨天相比哪个更短。

解启只好把整个系统都从自己的视网膜上撤了出去，眼不见为净。

“太可怕了，”他忍不住嘀咕，“被粉丝包围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

因为两个人的直播都已经被关闭，解启没有再使用传音入密，把这句话给直接说了出来。

张真人却似笑非笑的，没有开口，依旧用传音入密对他说，“别太松懈了。我们的直播都关了，不代表我们不会被别人拍到。”

解启困惑地看过去。

“前方两百米，往左数第五棵树后，藏着一个人，在偷偷拍我们。”

解启猛地打了个哆嗦，一股恶寒的感觉从尾椎骨攀了上来。

搞什么，修真界也有狗仔吗？

“我们的人气是这边比较高的。还有其他许多修真者，也需要人气来修行。”张真人报给他一个数据，“修真界直播站目前有五百多个注册账号卡，但其中百分之八十的人气都集中在几十个账号上面。剩下还有四百多个的处境都不是太好，其中自然有那么一部分，会为了吸引人气而选择不太体面的方法。”

好吧，既然一切都是为了人气，修真界中出现狗仔也不足为奇了。

解启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到这样的狗仔还不止一个，他忍不住又狠狠打了几个哆嗦。

“照你这么说，不管我们开不开直播，都得时刻防着自己出现在镜头里，都得维护自己在粉丝眼里的形象。”解启重新用回了传音入密，忍不住问，“这也太累了吧？”

“累是累了一点，但也没有办法嘛。”张真人说着这些话，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解启总觉得他有些乐在其中的样子，“谁叫我们人气高呢？多习惯习惯就好了。”

习惯？这要怎么习惯？解启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能摆出这么轻松的样子，被众多粉丝时刻盯着的压力让他觉得毛骨悚然，“上一任的李道长，难道也需要面对这种事情？”

“当然。”张真人笑，“他和你不一样，他可享受这种感觉了。”

这个答案让解启恍惚了一下，又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怪他会觉得压力这么大，因为他才刚刚加入这个直播站不满一天啊！

张真人和前任李道长会觉得轻松甚至享受，是因为他们的账号都是自己一手养起来的，粉丝都是自己一个一个吸引来的，就连应该在粉丝眼里表现出的人设也都是自己立的。